“她……一切还好吧?”
“夫人很好,她做了伪装,是寻常文人的模样,一般人不会欺负文人的。”
顾柏冬轻吁口气,“船到哪里了?”
“预计还有两日行程,便会到达津城码头,届时换乘马车,约一日时间可归。”
他挥挥手。
下属退了出去。
“明景,叫明智来一趟。”
守在外面的明景应令而去。
没一会,明智抬步进来:“父亲,可是母亲有消息了?”他语气间暗含忧意。
顾柏冬颔首:“她搭船归,为父去津港接人,这几日外面你盯着点,在小五宣封太子之前,不宜再生意外。”
“是。要不要带上大嫂?”
“嗯?”
“母亲一贯对嫂嫂格外心软些,若是不顺利,嫂嫂或能劝上一二。”
顾柏冬摇摇头。脑子里进京时,秦嬷嬷对他说的话。
今日不同往日,孩子大了,都有了独挡一面的能力。长子护幼,即便没有他这个父亲,几个小的也不可能过差了。
这是夫人说走就走的底气。
银钱和责任都困不住她,这次若能哄她回来,全仰赖她的孝心,老太君若有万一,她这个孙媳不在,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他竟从未想过这些,他惯以为妇人嫁了人,自是以夫为天,除了将军府,天下罔罔,她能去哪呢?
夫妇感情深,举案齐眉,若是平淡无波,便相敬如宾,她做好宗妇本分即可。
他总归不会纳妾,给足她应有的体面与尊重。
顾柏冬实在不懂谈爱。
他不是十几岁的愣头青,又事务缠身,这些年更多的心思也在蛰伏强大,以图大事。
余的时候,自认已经足够耐心去琢磨和迎合她的心思,委实很难做到少年慕艾的那种牵肠挂肚。
况且她自小聪慧,即便是遇险也能打配合的人。
想到这个就头疼,打配合到底有什么问题?!
夫妇一体,有这份默契和势均力敌,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他揉额,眉宇间露出些许疲色,“不必了。”
顾明智欲言又止。
顾柏冬:“有话就说。”
“若是母亲置气,父亲可软和些,母亲她、、惯来吃软不吃硬。”
男人看着儿子没有接话。
归暮苑泰半的人都晓得她性子软,才一进京就被母亲叫去,要他撤了大张旗鼓寻人的几方人马,秦嬷嬷提议他将老太君情况公告寻医。
果然就将人哄了回来。
明智顿了顿,“是儿子多嘴了,父亲亲自去接,想来她定能感受到你的诚意。”
“不,是为父的问题,你看好府里,我定将人带回来。老太君那边,晚间太医复诊怎么说?”
“阿妩从祖母处回来说,老太君现下大约是熬时间,当日废太子布下的后手围府,着实将留府的人吓得不轻。只恐我们在外已遇不测,这些人才敢张狂,虽提着一口气,撑住门楣,到底……”
他话不说尽,但顾柏冬心里也有数。
现下用药吊着一口气,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终是抵不过自然轮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