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才回过神,一拥而上,拉的拉,扯的扯,半拖半拽,将二人分开。
祝老爷既得已脱身,狼狈无比,怒不可竭:“弑父的小畜生,撵出去,将她们都撵出去!”
姨娘吓坏了:“不要啊,老爷!平安现下生死不知,如意是担心阿姐,才一时忘了规矩。但她们可都是你的亲骨肉,现下你将我们娘仨撵出去,我们能去哪里,那不是让我们去死吗?”
“死在外面最好,死了干净。难不成留下她们,在这里要老子的命?”
祝老爷子女多,根本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何况是女郎,现下敢对他动手,就更不能留了。
如意被人拉着,还不安分,跳起来对他骂:“老畜生,老匹夫,撵就撵,我不信,我们离了祝家就活不成了,将我娘的契还出来,我们走!”
“想得美,我就要你们哪都去不了,饿也饿死你们!”祝老爷恶狠狠道,好像面对的不是他的女人和女儿,而是仇人。
“哼。”如意冷嗤:“既然这样,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去京城里找个高门大户,给他们造些祸事,然后告诉他们,我们是祝家的人,到时看你如何善后?”
“你还敢威胁老子?”祝老爷上前的钳住她尖细的下巴,直接就是一巴。
如意嘴角瞬时洇出一道血线:“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今日我们娘仨一齐死在这,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跟外面的人解释,大年初一一下死了三个,专挑一房杀。”
祝老爷才再扬起的手,顿在半空,半晌没动。良久,从牙关里一字一字挤出来:“老子真是后悔生了你,当初出世时就该一泡尿把你淹死。”
“迟了。今日不管是我娘还是平安,只要死在这,我绝不独活,拼上这条命也不让你好过。”
“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报答老子?!”
如意气笑了:“我宁愿自己没有生下来,活得还不如路边乞儿,他们可能食不裹腹,至少有自由。”
她直视眼前这个阿父,十几年的委屈涌上心头,逼得她眼眶发红。
“我生是你的女儿,吃不饱穿不暖,生病无银问医。”
双眸里尽是讽意:“做你女儿是什么值得荣耀的事吗?我们娘仨住的那间屋,除了有瓦遮头,还有什么?还不如乞儿住破庙有安全感,至少不必让嫡母,当成丫头日日差使,丫头还有工钱呢,我有什么?”
祝老爷面色沉得吓死人,“你自己娘那个出身,你还想做大小姐不成?”
“我怎么敢,说起来,阿父知道我才大病过一场,差点死了吗?你知道后院这些庶出的兄弟、姐妹,至少有大半月不见荤腥了吗?”
“怎么可能,家里再差……”
“确实,前院你们一家六口,倒是日日能吃上肉的。”她讥道:“嫡庶有别,原是我们不配。”
祝夫人猝然开口:
“狗都知道不嫌家贫,家里供你们吃穿住行,你倒嫌起家里寒酸来了。不说天下之大,单东郊这一块,多少人吃了上顿没下顿,你是在嫌老爷赚得少,不能给你提供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罢。”
祝老爷瞬间的疑惑被祝夫人轻松在打消。
“好,好得很,你要锦衣玉食,要荣华富贵,那你自己去要。你姨娘的身契,我还给你,我倒要看看你们仨能活出个什么名堂来。”
“只要将姨娘的身契还来,我们就是死在外面,也绝不会再求到你头上。”
“好!”祝老爷朝祝夫人吼道:“去将那贱人的身契拿来。”
“不行!”姨娘大喊:“绝对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