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说着,与她娘一起扶了人,慢慢转身要往后院方向走。那帮姐妹本是围着的,也教这场面吓着了,一个个白着小脸,见她们走来,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父亲,母亲,儿子去看着,免得她们顺手牵羊。”
夫妇俩都不出声,但也没有拒绝,等于默许了。
如意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嗤:“堂堂嫡子,这度量,真叫我大开眼界。”
岂料对方不以为意,“我身为祝家嫡子,祝家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看好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
如意再没接声,三人沉默着回到后院住房,嫡兄跟在后面。
“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我们现下不是祝家的人了,你进去也不妥吧。你一会检查过我们再走就是了
。”
后者在门口张望了一眼,室内可谓一览无遗,四壁空空。
点了点头。
如意快手快脚收拾了她娘的绣活,又一人各取了身换洗的衣衫,包成一个小包袱。
背着身趁门外嫡兄不注意,将她娘仅存的几十个大钱,一半塞到了鞋底,一半藏进了发包里。
她出来时,自己主动抖开包袱,果然嫡兄的目光一下就叫那颜色鲜丽的绣活吸引了。
“这是什么?”
“这是外面的绣活,绣完能挣几十个钱,接的时候,可是祝家人名义接的,你要是拿了,就自己去交货,交不出老板也只会找祝家的麻烦。”
嫡兄翻了翻,就是很寻常的花鸟虫鱼,除了浓丽些,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加之他是男子,这东西委实没用。
再看布平整。
面上的嫌弃明显:“既收拾完了,快滚。”他是嫡出,本来就看这些庶子庶女不顺眼,自然没半分感情,这会只望她们快快滚出祝家。
如意不与他纠缠,示意阿娘一起扶了平安,没再往前院走,直接从后门走的。
她们后脚才出祝家,身后的门就砰一下关上了。
目之所及,隔离的几户人家,门上都贴了红通通的春联,门户紧闭,但隔着院墙,不难听到墙内欢喜的笑声。
她娘面上尽是罔然,半晌才小声道:“如意,咱们去哪,平安要找个大夫看一下,不知道医馆能不能赊账?今日有人坐堂没有?”
“我记得上次取活儿的时候,听那伙记提过,城门口不远有间破庙,因香火不盛,乞儿人最爱往那挤的。咱们也去那吧,找大夫也要进城才能找。”
如意瞧了眼她娘额上的伤:“你伤口疼不疼,我给你先擦一擦。”
“都凝住了,没水不好擦,这里冷,到庙里再说。”
如意就没坚持,外面实在太冷,她们都衣衫单薄,实在顶不住。娘俩架着平安,高一脚,低一脚,总算在天黑之前到了伙记说的那座庙前。
娘仨又冷又饿,平安半途便发起烧来。
进了破庙,却见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乞儿也不见,与伙记说的大相径庭,不由奇怪。
这时,庙门口进来两个小厮装束的人,手里还端着生果供品,见了她们,不由“咦”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