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我那么生分做什么,嫌我粗手笨脚,服侍得你不自在?”
“你明知不是如此。”阿雁乜了他一眼:“你如今是新家主,我怎好下你的威严。”
“关起门来谁知道了,即便知道又要如何,我是新家主,这个府上,我说了算。帮夫人擦个身子下的哪门威严?没本事的在外面受了气,回来装大爷撒气才是。”
阿雁咧嘴笑得像个小傻子。
男人又道:“你往日也喝酒,酒量并没有这么差,今日是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若不是年纪长了的缘固,想来应是小日子快来了。”
男人伸手摩挲了下她的脸:“看不出来,我瞧着,倒比院子里那株海棠的花苞儿还嫩些。”
阿雁乐了:“真的呀?”
“显然。”
前者托着他永远英俊的脸嗫了一口:“你也吃蜜了?嘴这么甜!”
男人目光与她胶住,眼底暗流汹涌,稍顷,将头埋进她的颈侧,良久才将人松开。
而后不由分说,将人打横抱起,往静室走。
阿雁吓了一跳,又觉得算了,狗男人想做贴心人,这是好事。
便任由他张罗,自己半睡半醒的当享受。
翌日初二。
一大早,将夜大门口,一字排开七八辆马车,下人搬着包装好的礼仪来回穿梭。后院熙熙攘攘,有种误闯庙会之感。
“哪一家,上面都是做了标记的,各家不要拿错了哈,这要是出了岔子,落的可是整个将府的脸面。”
二奶奶站在院子里高声指挥着下人。
大年初二,各家姑爷去岳家走礼的日子。
她掌中馈,年前就已经做了准备。
这是将府复荣的第一年,时隔二十年,各房老爷作为女婿重新上门拜见,长房的明智又是新姑爷。
不必说,今年的拜礼,只能用下重本来形容。幸而收了一回各地回拢产业的账银,公中才不置于捉襟见肘。
“轻些,都是包妥贴了的,若是损了,临时临急去哪再备一份同样的来?”二奶奶皱眉责着一个动作粗鲁的小厮。
那是五房派过来取礼仪的,二奶看到后面那两房的人,心里就不得劲儿。
不过,虽是如此,五房的礼还是做足了功夫。一笔写不出个“顾”字,府里关起门来有意见左的时候,到了外面,他们却是一家的。
礼品堆满了一大间闲置屋子。
说话间,院子外又来了几人。
打头的丫环穿着府里统一的大丫头制服,簪一根素银簪子,看着低调,然手腕上那个若隐若现、水头极好的玉镯,却不是谁都能有的体面。
“问二奶奶安!二奶奶新年大吉!”那丫头原地屈了一礼,笑嘻嘻同她招呼。
“是烟云啊,快过来。”二奶奶招手,“我说智哥儿怎么还不派人来,一会耽误了回岳家,看他丈母娘给他好果儿吃。”
烟云帕子掩着嘴偷笑,二奶奶指着屋里一处,堆得高高的位置示意她看:“这些都是智哥儿份例的,叫人搬去吧。”
前后睁圆了眼,确认道:“这些……全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