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冬神色转沉,“你明白我的意思,她现下是你的主子没错,但若不愿她自困受苦,最好告知我。”
映雪迎上他的眼神:“没有。”
想了想又道:“但夫人似乎不喜这些事。”
男人盯着她,映雪只觉身后渗出一层薄汗,幸好对方很快道:“你回去守着吧。”
她行了个礼,回去了,这次她进了屋,见自家夫人侧卧着,只有腰身处搭了被褥。
行近些才发现似乎她睡得极不安稳,眉头轻轻蹙着,额上居然有细密的汗。
映雪吓了一跳,上前轻唤了声:“夫人?”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却呓语:“对……不起……,对……不起。”
“夫人?”她又唤了声,弯腰时见对方面色好得不好正常,薄汗之下,整张脸都是粉的,只有阖动的红唇格外的干。
替她拭了汗,伸手贴了贴,登时惊住。
她快步出门,随手指了个人:“去请府医来,夫人发了热。”
小丫头只是院中洒扫的,闻言丢了扫帚,就往外跑。
映雪另指了一人,“到前头去,通知主君。”
又吩咐:“去个人,取水和帕子来。”
都安排好,她深呼吸长长吐出一口气,强自压下慌乱,回屋在抱厦取水壶。
回到内室主卧斟出一盏,试着给她喂一些。着意挡在唇边的帕子几乎浸透,根本没多少能喂进去。
好在到底唇瓣间没有干得那么渗人。
顾柏冬比府医先一步到达,一向沉稳的脸上,少见地现出慌乱之色。
要知道这些年阿雁极少生病,染风寒的时候都没有,看似娇弱,不堪一击,实则体质好的惊人。
上一次生病发烧,还在长林那会时。
所以接讯时他甚至有懵:“你说谁病了?”
“是夫人。”来通报的丫头也很急,“主君快去看看吧,映雪姑姑说,夫人起了热,已着人请府医了。”
怎么会呢?他前脚才刚刚离开归暮苑。
男人本就身高腿长,走路生风,现下恨不起直接飞过去。
小丫头在后头一路小跑,还是被落下了。
他一进屋就直奔床榻边,她还躺着,额上覆着冷帕也舒展不了打结的秀眉。
“怎么回事?”他声音仿似还带着外间的寒气。
“奴婢和主君说完话,进来瞧就发现夫人发了热。”映雪小声应答,绞了条新帕子换了她额上那条。
才一会功夫,帕子已经由冰冷转成温的。
将帕子复投进水,忍不住往外张望:“府医怎么还没到?!”
正说着,外间有丫头发出惊呼。
接着有人说:“好了,府医来了,快进去。”
门槛处进来……一团人影。
映雪定睛才瞧分明,府医竟是叫顾明礼挟着进来的。
“父亲,映雪姑姑,我娘亲怎么样了?”他嚷嚷着,目光落到床榻上。
顾柏冬长眉微拧:“先将人放下。”
“啊?哦。”一下撒了手,府医急道:“慢!慢!!慢!!!”
但是晚了,老人家像个物件儿咚一下落地。
后面跟着的丫头忙过来将人扶起。
顾明礼讪讪道歉:“那个……我不是有意的。”
他父亲瞥了他一眼,转而对府医道:“先替夫人诊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