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住口！”平安大怒，压着火气斥她：“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凭着性子胡说八道？！”
又忙安抚首领太监：“公公莫往心里去，皇上平日想来必不是这样的，他一贯看重你，这事合宫上下，谁不晓得！”
“你倒是会说话，你妹子我看真是多余长了张嘴。”语气阴恻恻的，竟似是记恨上了。
平安急道：“千错万错都怪我做姐姐的没管教好她，公公大人有大量，求你千万包容些。如意——”
真是恨铁不成钢：“还不快快给公公赔罪。”
如意当然不愿，迫于阿姐一再要求，她只好含糊着语速极快地说了声对不起。
首领太监哼了一声，不回应却也没有再纠缠。
“皇上怕是有些起床气性，这也不怪谁，歇息得好好的，这般三番五次被打搅，菩萨也有火。”
她这是提醒公公，方才宝妃派人来闹过之事。
“皇上日理万机，本来休息的时候就不多，一次两次的，他人未醒，也不知道是你，只当还是那位娘娘的人在闹腾，才这么大火气。”
这番分析既全了首领太监人前被主子撒气的脸面，又将此人对如意的恨意转移了目标。
首领太监果然想起前头之事，但宝妃是顾家出身，他心里忌惮，便是人后，也不敢有不敬之言，只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到底没有法子，又上前去叫人。
皇帝连续受扰，一肚子火坐起身，三人都忙跪下请罪。
他坐着好久，慢慢收了起床气：“什么时辰了？”
“皇上赶一赶，早朝正好。”
实则已然迟了，但他是天子，臣子们等一会，无可厚非。
总比罢朝强。
皇帝眯着眼，瞧了眼还披着发的两位娇娘，情绪缓缓敛尽，“那更衣吧。”
首领太监喜得想给老天爷叩个头，扬声叫人：“皇上更衣。”
他徒弟领了御前的两个宫女进来，四女七手八脚，有条不紊将朝服弄好。
众人让出位置，只等摆驾。
如意嘟着嘴：“臣妾不想跟皇上分开。”
皇帝扬了下半白的眉，哄小孩似的：“你乖乖再睡一会，朕午时来陪你用午膳。”
如意这才依了。
皇帝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人，平安接收到凝视，害羞地低下了头。
他笑眉宇间的气全然消弥，抬步带着人，浩荡出了启瑞宫。
见人影消失在门口，如意打着哈欠，准备听话补眠。
这两夜服侍皇帝，着实是辛苦死她了，幸好大善人当时请人授课学的东西派上了大用。
“阿姐，咱们再去睡会吧，一会还要起来做饭呢。”
平安颔首，她和如意一样，也是疲得很。
才两晚，什么扭捏，不自在，都顾不上了，只想好好睡一觉，服侍皇帝比干活还累。
皇帝到底是老了，若不是她们有隐藏技艺，根本留不住人。
这都是为了娘有好日子过及长远的以后，平安暗暗给自己鼓劲。
“两位贵人不忙睡。”殿外这时进来一位老嬷嬷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