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大年初五,黎泽川没理由不回去。
而纪乐宁起床后就在画图纸,把在黎晔实验室看到的场景尽自己最大努力还原在纸上准备给黎泽川讲,可听他要回老宅又忍住没说,她担心黎泽川和黎晔在老宅撞见会打架,便秉着息事宁人的心态和黎泽川先一起回去。
黎老爷子热衷于抱曾孙子,要紧事其实是给黎泽川说亲。
这会,精神抖擞的老爷子高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笑得满面春风,和一旁的时鸢谈笑:“泽川他打小就努力上进,你要进了我们家,以后可不会亏待你!”
“爷爷,其实不瞒你说,我早就想嫁给他,只是……他好像一直对我保持着距离。”时鸢细眉蹙起,眼神颇为委屈,今天,她穿着身红色长袖旗袍裙,本就相貌出挑,委屈的神态更是端着几分温婉动人,虽资历平平但颜值实在出众。
黎老爷子考虑到自己孙子是个工作狂,孙媳妇最好能贤惠体贴,既然时鸢对黎泽川有情,那这门亲成定了,打保票:“泽川打小就听话,不会忤逆我命令,今天这事我给你做主!”
纪乐宁和黎泽川进门时,老爷子话音刚落。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黎泽川问,语气淡然。
老爷子迫不及待招呼他:“泽川你快过来,爷爷有话跟你说!”
“嗯!”黎泽川阔步上前。
纪乐宁则紧跟在他身侧,看着时鸢,纪乐宁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时鸢,这个险些将她卖到境外器官交易中心的亲姐姐。
而时鸢看见纪乐宁的瞬间也是震惊的,她震惊纪乐宁居然又回来了,手指不由地攥紧,恨纪乐宁阴魂不散。
黎泽川显然察觉到了时鸢眼里的恶意,但视若无睹,将视线落在他爷爷脸上问:“爷爷,怎么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爷爷今天找你来是想聊聊你的婚事,我觉得你跟时鸢挺配,你俩从小青梅竹马又知根知底,时鸢也对你有意,关键是你俩八字也合得上,是个良缘,趁现在放假抓紧把这事给定了!”老爷子语气不是商量,是变相施压和命令。
黎泽川还没多大反应,纪乐宁倒是先急了,上前一步横亘在黎泽川与老爷子面前,气势汹汹地反对:“不行,他们不能在一起!”情绪太激动以至于她声线都在发抖,在不清楚时鸢为人之前,她还能勉强接受时鸢,但现在她第一个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黎老爷子面上豁然一冷。
时鸢也拉下脸来。
纪乐宁意识到自己行为失态,但无论如何她都得阻止这件事,她不奢望和黎泽川能携手一生的人是自己,但也至少得是个人品过关的好人,昨天在黎泽川面前她都没忍心揭穿时鸢的嘴脸,今天也不会,理性地反驳:“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得着指配婚姻,爷爷你应该让黎哥哥自己去找,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又不是上街卖菜,随便挑个品相好的就行。”
“放肆!”黎老爷子怒拍桌子,到底是年轻时候叱咤风云的人,怎么能受得了一个小丫头忤逆他。
时鸢眼中也燃起怒火,出声指责:“纪乐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吗?”
“我是就事论事罢了,时鸢姐你可千万别心虚!”纪乐宁气场全开,丝毫不惧,那双寒意愈浓的冰冷眸子如锥般盯得时鸢不自在。
可这样的场合,时鸢最会演,当下换了一副嘴脸,哀哀戚戚给老爷子告状:“爷爷,乐宁她就是看不惯我,初一那天我来拜年就被她骂着赶了出去,今天当着您的面她还要来给我示威!”
“你可真是把厚颜无耻演绎得淋漓尽致!”纪乐宁气到胸膛剧烈起伏,她还没想找时鸢算账,时鸢倒好,先反咬自己一口。
而不清楚状况的黎老爷子听到这话是彻底动了怒,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厉声斥责:“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去,给我到祠堂跪着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