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要做的事情做了,杜青兰出了房间,去了大厅。
她临窗而立,看着教练场上整齐有序的训练。
乔家军稳扎稳打,堪称精良,等到乔家一完,这些辛苦练出来的兵,就是大皇子的。
他,应该会感激她的吧——
她做的这一些,都是值得的。
杜青兰这样安慰着自已,手上捏紧了帕子又松开。
等到杜青兰重新去陪伴大猛,一道身影落在大猛的房间。
乔镰儿看了一眼外头的客厅,杜青兰终于不在了。
她前面来了两次。
杜青兰这个人分外的敏锐,乔镰儿怀疑,她能感觉到任何一点轻微的响动。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她抱着目的而来,可是私底下说的话,却像是情真意切的流露。
当一个人在私底下也演戏,只能说明,她或许察觉到了什么。
在房间里面好好找了找,乔镰儿从被褥的最下层,摸出来一封信。
这封信藏得很巧妙,是用一块同色系的布料,绣在被褥的上面。
信上的内容她前面已经看过,不过是补了几个字而已。
但她的眼眸还是冷了下来。
每看一次,都让她杀心泛起。
这是一封通敌叛国之信,每一个字句,都表明了对北方最大敌国跶驽投靠的坚定决心,以及与大泽国决裂的信念,还把乔家全家都带上,表示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而跶驽这二字,大猛是绝对不会写在情书里的,是因为杜青兰在一旁提点,要是他辜负了她,她就跑到跶驽的荒漠去,再也不回来,这才让她提取到了这两个字眼。
乔镰儿手指一紧,这一封通敌的信,一下子被她攥在掌中,而她浑身冷气弥漫。
自从杜青兰迈出这一举动,她就绝没有半点值得原谅的余地。
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然后,乔镰儿又从袖子里面摸出另一封信,缝到刚才的那个位置。
做好这些,她回到家里。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下一步,杜青兰要在乔家宅子里,也藏上这样一封信。
好,那她就等着看她希望破灭的那个时刻。
今晚杜青兰没有来。
吃过晚饭,大猛照例要去找她。
乔镰儿坐在亭子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脚步轻快,脸上带着雀跃。
距离婚期近了,乔家的宅院开始张灯结彩,每个乔家人,都怀着新人即将入门的喜悦。
“规格不能低,但不能越过清容去,毕竟清容是老裴王的孙女,裴二爷又是统率禁军的中郎将,咱们乔家再喜欢青兰,也要讲规矩。”
大厅里,乔家人在商量大婚的操办事宜。
“没错,乔家疼爱青兰,但她毕竟是一个孤女,乔家表现出应有的重视即可,若是太过了,就不恰当了。”乔老大接过乔老太的话头。
然后,大家定下各个事项和规格,由牧星河写下来。
这种事情他们来就可以,就不用麻烦乔镰儿,因为镰儿每天都很辛苦。
乔镰儿站在夜色中,看着乔家人脸上的喜色,心情一阵沉重。
是的,她不想打破大家的欢喜,不想让大家失望难过,所以给了杜青兰一次机会。
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亲手把乔家推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