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夜黑风高,封地以平原为主,大风经过的时候刮过猎猎的呼啸声。
望楼上的旗帜飘扬,换班的将士手握红缨枪立在上方,一动不动。
所有的营帐陷入了一片沉睡之中,偶尔有士兵列队,手持火把,巡逻在营地的周围。
壕沟里,一块挡板移开了,两个人偷偷探出头来,他们已经躲在这里大半天了,从黄昏训练结束,一直藏得好好的。
现在,行动的时机终于到了。
巡逻的视频走开,二人从壕沟里爬出来,将身体掩埋在齐膝盖高的草丛里,往大河边爬去。
雨季到来,星月被乌云遮掩,几乎看不到地面上的情况,哪怕望楼上点了风灯,燃烧着火把,也只能照亮一小方范围。
他们顺利没入水中,游到了河对面,又咕涌着爬到岸上,然后继续在草丛里爬。
爬到足够安全的距离,他们才立起身体,朝着一座丘陵的背后拔腿跑去。
望楼上的哨兵好像听到了一点动静:“什么声音?”
另一名哨兵好好看了一下周围:“可能是老鼠,也可能是蛇,这个季节不奇怪。”
他们守得这样严密,又有巡逻,不会有人私自逃出去的。
那两个士兵跑到了丘陵后面,只觉得心头一松,坐在地上不断喘气。
“终于安全了,防范得真死啊,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
另一个人道:“那些阵法你都记清楚了吗?到了村民的家里,我们还要画出来,才让信鸽带走。”
“放一百个心,天天训练,能不记得,娘的,这郡主真是了得,轻易就能折腾出一个阵法来,不敢想象用到战场上,会有多大的杀伤力。”
第一个人就有点沉默。
“咱们干这种事情,是要遭到报应的吧,我们是大泽国的子民,群主待我们也不薄,我们却因为利诱,成了别国的走狗,万一断子绝孙——”
“你够了,别说这种丧气话,一次情报,就有一千两银子,多来几次,家里几辈子都不用愁,家有大家小家,咱们是为小家考虑得多一点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有什么错。”
“那我们要这样多久?一直下去,总会有被发现的危险吧。”
“五六次就够了,这是第三次,再有两次,我们家里都攒够五千两,这种风险大的事情就不做了,继续待在军营里,哪天能混个小兵头当当也威风,这里只要表现好就有机会。”
二人休息得差不多了,打定了主意,继续往前走。
“郡主没有想到,咱们营地寄信需求大,不少村民家里都养了鸽子,只要找到一家往北去的信鸽,落了脚,再换信鸽和路线,那边也能收到信。”
“只守住出口有什么用,鸽子是往天上飞的,到处都封了,到底是百密一疏。”
为了保险,二人没有挑最近的有信鸽的村子,绕过了几个村落,去了更远的村落。
夜色沉黑,老李家的门被人敲响。
“谁啊?大半夜的。”屋里头传来一个迷糊的声音。
“老李,我们是营地的士兵,来寄信。”
“这么晚了还来寄信。”老李披上衣服,嘀嘀咕咕起来:“要准备笔墨纸砚吗?”
“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