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玖道:“你对阙西大道的曲成伯府陈家,可有印象。”
京城高门数量繁多,陈家就有好几户,不过有住所地址,爵位加以区分。
乔镰儿想了想,曲成伯府也来跟她买过坚果水果啥的,又在宴会上打过不止一次照面,还是有印象的,两家客客气气,彼此说点场面话。
“算是一般意义上的点头之交。”
这便是大多数高门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又保持一种和平相处的局面。
很快乔镰儿又意识到,裴时玖话里的蹊跷。
“伯府?我记得阙西大道的陈家,是公府,门庭显赫。”
她相信,并不是裴时玖说错了。
裴时玖缓缓道:“一个多月以前,京城出了一桩不小的事情,曲成伯府的老爷子去国清寺上香的时候,寺庙里的住持请老爷子为一间禅房题字,陈家老爷子便题了一副对联,问题就出在这一副对联上,字句与皇上的旧年号犯了冲,陈家因此被重罚,从侯爵变成了伯爵,陈家为官的子弟,也都被降职二级到三级不等,门庭大为削弱,不复往日的盛况。”
“皇上还有旧年号。”乔镰儿道,一般皇帝都是用一个年号。
“是的,不过旧年号只用了两年,后面换成了新年号,新年号现在的年数,也包括了旧年号的那两年,旧年号似乎寓意不太好,换了。”
“都三十年过去了,很多人都忘记了曾经的旧年号,曲成伯府也不是有心触犯,只能说倒霉。”
乔镰儿沉吟:“难道曲成伯府因为这件事,对天家心生怨气,所以不惜勾结敌国。”
他道:“我相信这不是老爷子的意思,怕是陈家内部,有人自作主张。”
对于乔镰儿来说,先把那个拿主意的人揪出来,至于陈家会受什么样的牵连和惩罚,这个她管不了。
古时候就是这样,一人犯罪,全家遭殃,如果不是老爷子的想法,到底也是他教导监督不力。
“我去陈家一趟,看看那封信落到了谁的手里,今晚最为关键,说不定有人会有动作。”
“我也去。”
乔镰儿把人收到空间里。
她换上隐身衣,畅通无阻进入陈家,陈家卧在前院的烈狗察觉到了什么,起身对着空气叫了几声,门房披上衣服出门来看,什么都没有看到。
“奇怪了,大晚上的见了鬼了,你这畜生,年纪大了眼睛花了,耳朵也聋了,净瞎叫。”一边骂着,一边嘀嘀咕咕回屋睡觉。
烈狗呜呜地重新趴到地上,一脸的郁闷。
这个时间,曲成伯府的人几乎都睡下了,唯独一个书房还有一盏孤灯亮着。
一道瘦削的身影坐在灯下,似乎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身边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乔镰儿空间定位进了书房,灯下的,俨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张写着阵法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