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线人,是为五公子服务的,有什么问题,自然是在五公子的身上了。
五公子年纪还小,看到这样的阵势,已经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自问做得万无一失,也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居然被乔镰儿和裴家逮了个正着,看对方的阵势,显然是有备而来,绝不可能是偶然。
“祖父,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定是林纪自作主张,该好好盘问他才是,跟孙儿没有任何关系啊。”
线人没有为自己辩解,他们这些人,从进府签下死契的那一天起,自己和家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主子的手上,这种时候,更要替主子担罪。
如果不肯,不仅自己保不住,家人也要跟着遭殃。
只是他很清楚,五公子落下了印章,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无力扭转局面。
陈亭新惶恐不已,冷汗涔涔,没有那个印章还好说,他为什么要在上面盖个印啊。
线人见五公子瞥了他一眼,只好硬着头皮,将组织好的谎言吐出:“不关五公子的事情,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受人蛊惑,想着给敌国传递好处获利,小人只是个不值一名的小人物,没有身份没有背景,就借着五公子对小人的信任,潜入五公子的房间,盗到五公子的印章,在信上落下印,只是为了让跶驽国更加相信小人而已。”
他说着用力往地上磕了几个头,这几下子额头就青了。
“眼下事情已经败露,小人不想拖无辜的五公子和曲成伯府下水,凭着那一份供养之恩,小人把真相托出,所言句句属实,小人该受千刀万剐,但曲成伯府是清白的,还望皇上明察。”
皇帝听着这一番狡辩,不由得冷笑一声,这些高门贵族到大祸临头的时候,总是这样断尾求生的招数,他看得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想盗就轻易盗到手了,五公子从始至终都无知无觉,任由你兴风作浪?太天真,投敌叛国之罪,就算你们主仆一条心,也不是你一个奴才想抵就能抵的。”
曲成伯府上下听到这样的话,一地的磕头不止,哀嚎不断,要么是撇清关系,大喊冤枉,要么是求饶。
皇帝看着五公子害怕事情暴露的慌乱样子,以及曲成伯府其他人又惊又懵的状态,他心中已经有数。
早就知道,曲成伯府的五公子少年心气太甚,上一次因为冲撞了年号的事情,陈家从公府变成伯府,五公子不止一次在茶楼酒宴上,含沙射影说上头处罚不公平,是陈家的无妄之灾,会让人寒心。
这种事情不少见,皇帝没那么小气,找机会敲打一下就是了,再不服气,各项惩罚已经落实,陈家还能上天去?
哪里想到,这个五公子,居然内心不平到这种程度,生出了歪心思,和敌国亲近起来,还把这么重要的阵法给传递过去。
皇帝眼神一片冰冷刺骨,如此行径,绝不能轻纵,也让那些受了惩罚,同样暗中忿忿抱怨的高门世家看看,皇权至上,违抗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陈家重要一点的人都要带走,其他的女眷和下人被禁军看守在院子里,大门上贴上了封条。
禁军对这种事情得心应手,雷厉风行,不过是小片刻钟的时间,就已经让陈家整个翻了局面。
女人们低声啜泣着,男人们愁眉苦脸,满眼无望,陈家陷入了一片沉重的压抑绝望中。
背负了这样的罪名,至少也是个流放,这个家族彻底完了。
皇帝看向乔镰儿,眼里带着赞赏:“朕给了郡主两天为限,当天夜里,郡主就给出结果,了结了朕一桩心头大患,朕心甚慰,这一份功劳,朕会好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