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杀死帝皇的那一天,我就在现场。”
“我亲眼看见我的父亲,将背叛之爪刺入了他父亲的胸膛,破世者战锤轰鸣,人类之主的盔甲和骨骼都为之破碎。”
“我看见一位父亲正在哭泣,他最钟爱的儿子被卑鄙的谋杀,就连儿子的躯体也被邪恶意志窃取,毁灭了儿子最为钟爱的事业。”
“我看见一个孩子正在哭泣,他的灵魂一次次的破碎,粘连成面目全非的自我,那最后仅存的意识,更是在醒来后目睹自己杀死了父亲。”
“这是世上最残酷的悲剧,亦是混沌诸神眼中最精彩愉悦的伟大游戏——人类的喜怒哀乐,不过是祂们取悦自己的玩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不仅仅是个看客,我的存在帮助帝皇抓住了那一线生机,最终得以反杀荷鲁斯。”
“荷鲁斯面对我时,他为数不多的人性开始挣扎,给了帝皇欺骗他的机会。”
“当然,这些都是我曾经告诉他人的经历,但是有一点,我谁也没说。”
“那一场父子之战的参与者并非只有两个人。”
“在帝皇的背后,我看到了一个影子。”
“无尽的黑暗、死亡、痛苦和终结汇聚成的影子。”
加维尔·洛肯从闭目冥想中醒来,他默默的回忆着自己的梦境。
这个梦,他已经经历了许多次,每当他闭上眼睛冥想时,过去的回忆就会犹如潮水般再度涌上心头。
这可能是梦吧,但也可能不是梦。
毕竟理论上来说,阿斯塔特身为帝皇引以为傲的战争兵器,他们已经被剔除了除了战争和忠诚以外的复杂情感和能力。
情感在某些时候会成为力量的源泉,但是在大部分的时候,反而会成为个体的弱点和死穴。
而做梦,更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事情。
星际战士的梦境通常来说,都被视为某种冥冥中的启示和引导。
在阿斯塔特智库们的研究范围内,就包括了对梦境的研究和解析,这能够帮助他们更好的应对可能存在的危机和挑战。
洛肯取下了自己的头盔,将其轻轻地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而他那头浅黑色的短发,此刻已经沾满了湿滑粘腻的汗水,当他坐在原地时,那些蒸腾的水蒸气甚至在头顶凝结出了一层水雾。
这些都是经历那刻骨铭心梦境所带来的后果。
“又被梦境困扰了吗,兄弟?”
伽罗关切的询问道,熟练的递给对方一杯添加了营养物质的水。
伽罗坐到洛肯的身旁,轻轻地将自己的左手搭在了兄弟的肩甲上,表示自己会一直陪伴他面对一切。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自然不用多说,只是可惜的是,少了那位军团之耀索尔·塔维兹连长。
影月苍狼的加维尔·洛肯、死亡守卫的纳撒尼尔·伽罗、还有帝皇之子的索尔·塔维兹都是生死之交。
为了纪念彼此的友谊,伽罗和塔维兹用刀尖互相在对方的臂铠上,刻下了一只帝国天鹰的图案。
当他们握手或者亲切拥抱的时候,就会组合形成帝国双头天鹰的图案形状。
当初在伊斯塔万3的大屠杀前夕,他们都被调集到了这颗星球。
如果不是经验老到的塔维兹,率先觉察到了这次的军事行动处处充满了诡异气息,于是劫持了一艘炮艇去地面上提醒将要被清洗的忠诚者。
如果不是留在轨道上的伽罗选择相信自己的血亲兄弟,下令开炮击毁了拦截塔维兹炮艇的追击战舰。
如果不是洛肯信任塔维兹的预警,立刻疏散了其他的阿斯塔特,带着他们躲入地下防御工事中。
恐怕伊斯塔万3上的忠诚者,一开始就会被战帅清洗殆尽。
他们对抗自己基因之父亲自下令投下的病毒炸弹,与前来清洗自己的同袍生死搏杀。
这些忠诚者足足在满地焦土,毫无补给的星球上坚持了三个泰拉月的漫长时间,为前去报信的伽罗连长争取了宝贵时间。
最终塔维兹在轨道轰炸中不知所踪,而他们两人却一路扶持着走了下来,甚至活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