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庇克莱歌剧院。
舞台中央。
芙宁娜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这座独属于她的舞台之上。
台下的目光,一道一道,皆是疑惑。
被审判的水神在审判庭上,喊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审判的结果已经公之于众,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更改这个定律。
还有谁,能帮帮她呢?
那维莱特疑惑的看向舞台,他心中忽然泛起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
台下,旅行者和派蒙也愣愣的,为审判的死刑宣决,也为芙宁娜刚才近乎歇斯底里般的呐喊。
他们,并不想要这个结果。
只是想从芙宁娜口中得知,对方心里所隐瞒的东西。
他们站在想要阻止枫丹预言的立场上,去做了这些事。
但命运是个怪圈,他们为此所做的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又成为了预言的一环。
所有枫丹人都将在海水之中溶解,独留枫丹的神明,在神座之上哭泣。
那维莱特心中的疑惑,在下个瞬间终于化作了现实。
地震骤起,原始胎海的海平面飞速上升,一切为了阻止它的行动都徒劳无功。
正是紧急的时刻。
欧庇克莱歌剧院之中,大幕渐起。
谕示裁定枢机忽然开始颤动,散发浅浅的光晕笼罩在舞台之上。
身穿长裙的芙卡洛斯,也即芙宁娜的纯粹神性面忽然降临。
她柔弱的好似一阵微风,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淡淡的光晕阻隔了观众们的视线。
她落在芙宁娜的面前。
伸出手,将芙宁娜,也即她自已,拥入怀中。
“好啦,好啦,一切都要结束啦……”她浑身散发着神性的光辉,温柔的抚摸着芙宁娜的脑袋,声音缥缈,“这些年,很辛苦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化不去的愧疚。
芙卡洛斯从未离开枫丹。
在谕示裁定枢机里,她见证了一切。
一场又一场审判,一幕又一幕歌剧,芙宁娜拙劣中带着些许蹩脚的表演。
以及,刚才的最后一场审判。
她温柔的像个母亲,面容却又坚决的像是一座山。
芙宁娜落着眼泪,伸出手臂擦拭,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的确不是水神。
她只是个水神的扮演者。
没有强大的元素力,没有令行禁止的威信力,甚至就连神之眼,也未曾拥有过。
她只是个普通人。
可是啊,即便是普通人,她也一板一眼的,为了当初芙卡洛斯许诺的那个缥缈难及的愿望。
努力了五百年。
有时候,一句话就可以束缚一个人的一生。
她又何尝不是被困在五百年的监狱里,默默地,为了一个不知道能否实现的愿望,用尽全身力气去做好这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
直到这一刻,她才切实的感触到。
一切都是值得的。
“休息一会吧。”芙卡洛斯轻抚她的面庞,为她拭去泪水,目光越过朦胧的光辉看向不远处。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大人们吧。”
不知何时,舞台上传来稳重的脚步声,那维莱特登上了这里,隔着浅浅的光晕同芙卡洛斯对视。
他瞬间理解了一切。
“好久不见,那维莱特。”芙卡洛斯轻俏的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