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无辜的。
现在衙门的衙役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这群人是拍花子的。
若不是如此,半夜劫道,抓一个孩子做什么?
还不是见人家孩子养的好,想弄走卖个好价钱呗。
衙门的人也不会问余令。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余令只是一个孩子。
在查过户籍,确定这人就是余员外的侄儿之后就放到了一边。
小肥的铁签子被收走了,但他的问题也不大。
在大明律法里,从未说过反击贼人是错误的,是不应该的。
他是反击,贼人受伤的是大腿。
现在的案情就是那个年长的光头是谁杀的。
他不在现场,但明显跟这三人一伙的,轻伤的那个人也承认是一起的。
现在这个案子的难点是那个人是谁杀的。
仵作已经看了,看完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把剑从肋骨间的缝隙透过,直接透过五脏六腑后直达心肺。
仵作看完就断定这不是一般人的手段。
这样的手段一击必杀,且根本不会造成鲜血飞溅的场面。
事发的时候还是黑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边给吸引了。
以至于,这边的人都抓进了衙门,天亮的时候才发现墙根底下还坐着一个光头。
根据尸斑的程度……
仵作断定这人已经死了至少四个时辰。
“如何?”
“回大人的话,很难。”
巡街御史裴明叹了口气。
京城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城,偏偏自己负责的区域发生的命案。
最要命的还是个光头。
他已经派人去问了,只要礼部下僧录司核查完毕,京城僧员并无这号人,那这个案子就很好结案了。
如果是登录在籍的僧员
那不把这个案子查清楚,自己这御史也算走到头了。
虽然自己是个“扫街御史”……
但真要离去,裴明还是舍不得的。
七品官身,十三道监察御史,六科给事那可是天子近臣。
是专门给兵马司,锦衣卫,巡捕营,保火甲这四个部门挑错的。
只要所管的辖区有任何问题就能直接向万岁爷上奏本。
官职不大,俸禄不多,但权力却是大。
裴明舍不得握在手里的权力。
裴明现在其实也很难,上一次见到皇帝还是十年前。
见仵作摇头,裴明深深吸了口气扭头朝着另一间房走去。
他希望在另外一间房里能有好消息。
隔壁的一间房就是证物房,这里面会摆放相关案件的证物。
大光头浑身被扒光后的东西全在这屋里。
“王县令,这边如何?”
县令王半君见裴御史来了赶紧迎了上去,亲自倒茶,然后扶着裴明坐好,等御史坐好后他才开口道:
“裴御史,事情比我想的还难!”
裴明闻言心里又咯噔一下,快要送到嘴边的茶碗,他又给放了回去。
灰蒙蒙的眼眸望着县令道:“何意!”
王半君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呈上来。”
衙役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的东西少得可怜。
一个火折子,三五块碎银,一个香囊,外加一坨指甲盖大小的黑膏。
王半君站起身介绍道:
“裴大人,你看,这就是那人身上的物事,也就这几样,别的倒是说的过去,但这个东西可就有些门道!”
“说!”
“乌香!”
裴明闻言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托盘前,拿起那一坨指甲盖大小的黑膏发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一抹笑意在他脸上升起。
“接着说!”
“死人背秀佛陀之相,佛陀脚踏莲花,身侧有妖狐相伴,再加上此物,下官觉得此人和白莲教脱不了干系!”
裴明点了点头,他明白这只是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