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学士那些书几乎包含了火药在战场运用的每个方面,但现实里运用的却少之又少。
余令也想把火铳打到几百米开外。
可现实告诉余令目前是达不到,定装火铳就很好,但要做出来那种又远又准的枪根本达不到那个条件。
不说膛线,光是子弹就是难题。
子弹的金属弹壳需要高精度的冲压、锻造和密封技术,现阶段是真的搞不出来。
哪怕余令懂所有的原理,也搞不出来。
霰弹火铳就很好,虽然射的不远,但这个好做。
前装枪管,配合燧发枪技术即可使用,和宋朝的突火枪原理一样。
所以说,没必要藏,后面的路很长。
御马监这一次伤亡大是因为他们上头了。
一看鞑子在跑在撤退,他们想着一口吃大的,队形不要就扑了上去。
结果被鞑子给掏了……
盾牌就是防弓箭的,五人一组,盾牌就相当于一个移动的战壕。
把盾牌扔了,那不是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他们就把盾牌给扔了,跑去追着敌人杀。
三个小队不说全部躺下,那也个个身上带伤。
现在天热了,医术条件有限,每个受伤的人都有可能死去。
这一战,全军上下伤亡了二百多。
这还是有火器的压制,若是没有火器的压制,用以前的那种打法,就算是胜,那也是险胜,伤亡会更大。
看了一眼伤员,余令开始给众人打气。
不打气不行啊,心里得有盼头,心里若是没了念想,以为自己要死了,就算把孙神仙拉过来也救不了人。
若与空王为弟子,莫教心病最难医!
“兄弟们,钱有了,功劳也有了,虽然鞑子跑了一千多有些不美,但谁也不能否认咱们这是一场大胜。”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余令继续道:
“这一次回去,你们觉得朝廷会让你们这样的有功之士碌碌无为?别做梦了,也不看看咱们的军中主簿是谁?”
余令伸手朝着钱谦益一指,大声道:
“有钱大学士在,就没有人敢对你们的功勋打歪主意,所以,如今的我们钱有了,功勋有了,必须要好好的活着!”
钱谦益知道余令要做什么。
要说难受,他其实心里最难受,一屋子伤患,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暮气,这样的情形比战场见到的还吓人。
“诸位请相信我,你们的功劳谁也拿不走!”
见众人脸上有了期盼之色,余令把麦秆插到伤患的伤口处。
见血污顺着管道往下流,余令抬起了头,继续道:
“可不敢想着死了算求啊,你要是甘心闭眼了,钱怎么办,功勋怎么办,娘老子、妻儿怎么办?”
余令指了指自己,豪气干云道:
“所以,大家要信我,我是状元,我学问好,我医术也好,听我的安排,只要伤口结痂,年底又是一条好汉!”
王辅臣顺着余令的话打趣道:
“状元是什么,那是文曲星,文曲星是什么,那可是天上下来的神仙,令哥最厉害的就是救人……”
众人眼里有了光,是啊,令哥是状元,是文曲星。
没有人想死,没有人不想好好的活着。
可所有人都知道军中条件差,对活着并不抱太大的念想。
如今听令哥这么一说,众人心里不免信心大增。
伤营里忙碌了起来,提纯后白盐在热水里化开。
余令要用这个简单的方式来进行冲洗或擦拭伤口,达到清除伤口表面附着的灰尘、血痂、污秽的目的。
走出伤兵营,不信诸神的余令对着上天虔诚道:
“老祖宗,睁开眼看看吧,看看我可怜的大明男儿,保佑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