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水,扫地,打杂,干他力所能及的任何事,然后最后一个人走,一个馒头他都能开心半天!”
“受之,他虽不善言辞,人望着也傻傻的,可在我的眼里,他比任何人都像一个人!”
钱谦益再次一愣,他没想到余令会给一个人这么高的评价。
“那为什么是守村人呢?”
“和我们不一样,守村人是真的神仙,因为是神仙,所以看着呆呆傻傻的,因为他在庇佑我们!”
“这个人就是肖五对吧!”
“对!”
这么一说钱谦益就明白了,拍了拍余令的肩膀安慰道:
“这一次是真的大胜,这一战虽没有完全灭掉炒花大营,但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伤筋动骨,你是将军......”
“我知道,心放宽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钱谦益敲了敲余令的头,怒声道:
“余山君,你记住了,你是将军,你要为活着的人负责!”
余令被敲的浑身一激灵,在这一瞬间他猛的醒了过来,对,要为活着的人负责。
走到大营了,号角声响起,大军集合,校场训练开始了。
“战前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操练起来,操练起来......”
余令又开始练兵了,那些伤痂还没脱落的伤员也忙碌了起来,他们忙着做定装弹。
修允恪也是伤员,他卖了一批战马,用银钱找到了广宁卫的匠人,定做大铁桶。
铁桶的大小没有严格规定,但在质量上他做了要求,桶要大,铁桶壁要厚实。
为了防止意外,他还要求匠人在每个铁桶四周箍数圈麻绳。
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一战的余令对火力不足越发的恐慌。
弹药包太小,威力太小,余令准备搞个大的。
余令准备把炸药包放到铁桶里打出去,余令要做在长安没来得及做的没良心炮。
碎石、小铁钉,破碎的瓷器余令一并混合到里面去。
一斤一个的震天雷威力有限,三十斤一个的炸药包总归可以了。
骑兵,老子打的就是骑兵。
除了这些,余令还让钱谦益问广宁卫巡按要了好多他们放在库房里吃灰的铜炮管子。
有了赢来的一万斤火药打底,余令现在依旧有炮火不足恐惧症。
余令知道,自己下一战就要和建奴见面了,余令可不想又死这么多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余令每日都在疯狂的练兵,和众人商议上次出现的纰漏,以及补足之法。
……
弘德殿的万历已经看完了他这一生走马观花,在这日清晨,他竟然站了起来,穿上了龙袍。
望着过来搀扶自己的王安,万历笑着推开了他,一个人瘸着腿走向了龙椅。
坐上龙椅的万历,望着头顶的龙井,望着盘旋的巨龙笑了!
“王安!”
“奴在!”
“打开宫门!”
“是!”
宫门开了,风也进来了,光也进来了。
“王安,朕要说几句话!”
“喏!”
王安浑身发抖,他知道万岁爷的时候到了,要走了.....
“惟我太祖开国.....仰遵成宪,式用祗循.....”
万历高坐龙椅之巅,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俯瞰京城这片土地,眼中透露着身为帝王对天地的傲视。
“王安!”
“奴在!”
“莫哭,朕要走了.....”
狂风席卷,光影扑进大殿,金光铺满龙椅,台阶下王安跪在那里.....
高台上,万历仰望着龙井。
“我这一生受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