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诸国,血绳如暴雨倾泻而下。
那血殖上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有婴儿的拇指粗细,犹如血色浸透的麻绳刺破天幕。
百万里苍穹被蠕动的猩红经络覆盖,无数吊颈绳结精准垂落,仿佛天幕裂开无数猩红独眼,瞳孔深处正滴落死亡的涎水。
陶轩脖颈被缠住的刹那,并无特别的感觉,没有任何的痛苦,就被一股沛然大力向天空扯去。
他的双手本能地抓住那滑腻的绳索,当脚尖离地的瞬间,他听见整座城镇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呼声。
陶轩抬眼望去,却见到每一根血绳都吊着一个居民向天空扯去。
其中有许多熟悉面孔,都是镇上的居民,其中许多都是欺负过自己的人,此刻都犹如悬挂的粽子般在空中互相碰撞,不分老弱病残。
其中一些武者甚至想要拽断这血绳,但哪怕是五转出手都得费一些力气,他们的行为更是痴人说梦。
“神啊.这是洗礼您在接引我上天国吗?”
陶轩挤出破碎的呓语,充血的眼球倒映着末日奇观:
绸缎庄掌柜三百斤的肥硕身躯如气球般飘摇,金线刺绣的衣襟裂开,雪白脂肪从勒痕里渗出。
私塾先生抓着牌坊悬挂在天际,笔洗里未干的墨汁倒流进鼻孔,在他青紫的脸上画出蜿蜒的泪痕;
一岁稚童的襁褓挂在血树枝头,此刻正嘻笑着看着下方天地离他越来越远……
“等等……我好像不会痛诶?”
陶轩回过神来,明明他整个身躯都被吊起,却没有一丝痛感传来。
不仅没有任何痛感,他原本扭曲开裂的脚此刻正以飞速在治愈着,同时身上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原本淤青的伤口也在痊愈。
等他反应过来时,便看到自己已经被血绳重新丢回地上,身躯当中充斥着生龙活虎的力量,全无半点疲惫。
而与他相反的,是天空当中无数的惨叫声。
通过血殖近距离的接触,这些众生的思维尽数收入方灿的脑中。
所有做过监犯科,有犯罪史,并冒犯自己的人都被处以吊刑。
小罪小恶的人就吊几分钟到半个月不等。
因为有方灿时刻输送营养物质,倒也不用担心被弄死,只需要时刻都处于强烈的窒息py当中。
至于那些搞出恶意杀人、人口买卖大罪的,根据罪行程度程度,窒息时间上不封顶,就这么一直吊在半空示众,等吊完相应的刑期后,再杀死。
反正那些恶徒在方灿的手中,死亡只是最后解脱的那一哆嗦。
真正痛苦的是生前的那一段折磨,不在生前把孽障消清,就别想那么容易死。
很快,随着天空当中那密密麻麻垂下的血绳中,剔除刚刚出生没机会犯错的小孩以外,九成人都需要吊足一天以上。
一时间,下方的众生抬起头,就看到天空中跟随风雨左摇右晃的晴天娃娃。
接下来的几天风吹日晒雨淋,可能偶尔会遭雷劈这些,方灿根本不会管,顶多保佑他们不死而已。
毕竟法不严明,就等于纵容犯罪,绝不能姑息。
同时每一个被吊着的人身上,方灿都对其公示了被吊了原因,简直就是密密麻麻的类人群星观察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