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漂亮家、小霓虹家、英子婶家,哪儿不能去”
“那就把它的狗腿打折,叫它没法跑!”
我血气上涌,脸涨得通红。
“您信我,狗这种牲畜,在外面野惯了就会找回一丝狼性,从此再不服管。但是我们可以重新再驯,狠狠打几顿,比哄它一百年都管用!”
“你不怕它恨你”
“不会的。家养的狗终归不是狼,真正硬骨头的品种,早都在千百年的驯化中被我们杀干净了。
大黄和二黑哪里配做狼
它们能在强盗家里待得那么开心,压根就没有什么血性气节可言。
英子婶和王常胜打它们,它们不敢反抗更不敢吠叫,只能呜咽讨好,凭什么到咱们手里就敢炸刺
还是您对它们太好,惯的。
放心吧,只要下狠手打几次,它们自己就能想通,想不通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唉,你说的有一些道理。”
母亲忽然叹了口气。
“可我还是不能动手,村里那么多闲汉都看着咱家呢。”
“看就看,能怎么样”
“我得赚钱,现在没有任何事比赚出足够养活你、足够供你上大学的钱更重要,如果他们天天借机捣乱,我可以抄起家伙再打一架,你怎么办”
我忽然愣住了,这是一个我没有想到的理由。
“那……”我嗫喏着问,“那就放任它们这样骄狂下去没事儿就叫个不停”
“嗯。”
母亲继续做着针线活儿,还是没抬头。
她轻描淡写的回道:“左右不过是两条狗,忍忍又何妨叫村里人以为它俩是咱家的麻烦,总比直接到咱家里找麻烦好。
你的训狗思路倒是没有错,但是驯好了又如何放着不管又能怎样
狗就只是狗而已,别把它们看得太重要。”
我恍然惊醒,忽然理解了我妈为什么百战百胜。
我心悦诚服,请教道:“那我怎么办”
“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我妈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眼带笑意。
“你一个小孩子,谁在乎你胡闹不胡闹还是那句话,既然还没到你接班的时候,那么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我终于懂了,彻底懂了。
它们是狗仗人势,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而我人小力弱,追鸡撵狗都不影响大局,只是在玩它而已。
风风雨雨,吵吵闹闹,哪般重要
开心最重要。
一念至此,天地皆宽。
当我路过狗窝的时候,看见大黄歪七扭八的睡姿,顺手就是一记大逼兜。
“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大黄浑身一激灵,猛地蹦了起来,狗脸上满是懵逼。
我哈哈大笑,背上小书包,开开心心上学去。
傻狗,别叫!
且再让你蹦跶几年,等我长大了再看!
【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