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坎坷,杀机重重。
陈执安却从不后悔,有些险路必须要走,否则他便不是他了。
——
距离雪崖山三百里以外的一座山上。
浮剑山樊玉衡身躯周遭,一道道云流缓缓流淌,他身后背负的那一把名剑,也绽放出清冷的光辉。
云流和光辉,将这一位浮剑山主衬托的有如飘渺仙人。
他神蕴流转,落在数百里方圆中……
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颇多忌讳。
因为已经降临此处的强者越来越多,自悬天京中,同样也有不凡人物落目而至,想要看一看那百里战场,究竟会是怎样的结果。
当云流飘过。
樊玉衡身旁,竟然又显露出一道人影。
这人影颇为矮小,面容看起来也极为稚嫩,便如同八九岁的女儿。
可这女儿又偏偏身着一身老成的道袍,扎着道髻,眼神老气横秋。
“这陈姓少年,应该如何破局?”
此人皱起眉头,眼神中却颇多疑惑:“道玄宗、大虞六姓的人物越来越多。
陈水君自顾不暇,恐怕无法接应于他。
他即便剑道天赋殊为不凡,手持那新生的宝剑,可宝剑锋锐终究有度……先天四重境界,又如何能够力挽狂澜?”
她徐徐道来。
一旁的樊玉衡侧头思索,想起在端阙王爷的草场中,被陈执安学走剑意云中君的事。
而那时的陈执安不过刚刚踏足先天一重。
这才多久,这妖孽已经先天四重了!
“这陈执安一路走来,直至如今,有颇多佳绩,悬天京中已经无人会小觑他了。”
樊玉衡摇头说道:“所有落目于陈执安身上的人物,或想要杀他,或在等待十月雏虎碑换榜。
想看一看这陈执安,究竟能否踏足雏虎碑前二十位,只是这一遭……这陈执安落入两方赌约之中,不得不送剑,反倒让他的前路越发飘渺起来。”
“山人,你觉得这陈执安,会不会死在雪崖山前。”樊玉衡望着那孩童。
被称之为山人的女儿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我实在不知他要如何破局。
四位玄楼,两位玄池……还有一位玄府,再加上天关天门的玉阙人物,共计有二十一位玉阙正在等他前来。
陈水君已经自顾不暇,无法再借蝉魔于他,宋相拉起这个赌约,已然不易。
倘若出手打破赌约……只怕他便活不了多久了。”
“便是有二品甚至一品的天丹!有一品的玄宝,陈执安的修为也发挥不出效用来。”
山人眉头皱的越发深了:“他剑道天赋如此不凡,我还想着等他踏足玉阙境界,请他前来栖霞山,看一看那自天而降的宝剑,没想到这般少年,却遇上这样的死劫来。”
这位七八岁的女童,竟然便是那极负盛名的栖霞山人。
栖霞山人眼神中多有一些可惜:“一切种种皆是天命,今年早些时候,我本想要走一遭苏南府去看看我那徒儿,又因为【龙潭】之事,不得成行。
若是我去了苏南府,见此良才,也许会将他带回栖霞山,就不至于……”
她话语至此,忽然顿了顿,又无奈一笑,继而摇头。
“仔细想来,倒是我想当然了……这少年心性猛烈,前来悬天京就是为其母而来,如此想来,哪怕我早些前去苏南府,他也未必会拜我为师。
即便真愿意与我一同去栖霞山,倘若得知他父母有此大难,必然也会下山。
一切种种,自有因果,如今再提反倒是我漠视了这陈执安的气性。”
樊玉衡笑了笑。
他也曾经想要将陈执安骗上浮剑山,只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还赔了一道剑意。
“世事难料,说到底,大虞终究是悬天宫以及六姓的天下……也许那昭伏皇会出手保下陈水君。”
“蝉魔难料……昭伏皇也许会更想要那一颗道果。”栖霞山人,旋即眼神变得越发沉静:“既然宋相,信那陈水君不会被禅魔所控,便值得你我出手。”
樊玉衡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