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元子默不作声,盘膝而坐。
陈执安闻言,不由笑出声来,说道:“知府大人说笑了,陈执安年岁不过十九,修为莫说与造化人物相提并论,便是天宫天阙也远胜于我。
圣人降下权柄,我持权柄而行,确有一些锋芒在此。
可这并非是我的锋芒,而是圣人权柄之锋芒!
天下世家何其多也,世家强者更是数不胜数。
且不论大虞六姓,便是藏鼎贺家,也有如同知府大人一样的人物。
又谈何我不给活路?”
贺崇璟叹气,再度向陈执安行礼:“陈将军难道忘了,你在悬天京大肆抓人,我贺家胞弟便在其中之列。
新年已至,他马上就要被斩首了!”
“真有此事?”陈执安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装模作样拿出一本册子来,仔细翻了翻,顿时恍然大悟。
“贺崇煵!”
“修行血祭道真,以百姓血肉炼制奇香。
点燃奇香,修行事半功倍,年纪轻轻,已然踏足天门境界!”
“只可惜四个州府,一共一千七百余人被他所杀。”
陈执安感慨:“知府大人不知道你这胞弟所犯的恶行?”
贺崇璟眼神闪烁,正要说话。
陈执安却朝他摇头笑道:“知府大人不必谢我,圣人既然赐我权柄,让我监察天下世家,让我剔除世家腐肉,我所行之事不过只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我知道贺家满门忠良,必然不知贺家除了贺崇煵这等妖鬼。
也算是贺家吉人天相,为我所查知,否则贻害无穷,往后贺家必遭其重。”
陈执安感慨:“知府大人,圣人之权柄果然自有吉相,你讨论要谢,便谢过圣人吧。”
贺崇璟嘴角抽了抽,知道在这一件事上,自家并不占理。
于是他也并不打算与陈执安多说什么,他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天下即将大乱,若无法使强者更强,等到大乾那些玄门兵甲横推而至,大虞再不复大虞,百姓只要死上一千七百余万。
陈将军……我并不愿与你争论,只是……你生错了时代,更不该执掌执印权柄。”
陈执安似乎未曾听懂他的话,目光越过贺崇璟,看向囚元子,道:“真人!再往北走过七个州府,便是道玄宗。
你何不向道玄宗求援?”
囚元子叹息一声道:“陈将军,你烙印在我元神上的金丝可谓妙不可言,既追索我的踪迹,又隔绝了我的传讯神通。”
陈执安皱了皱眉,他倒是不知屈老板的金色纸鹤,竟然有此妙用。
囚元子继续说道:“无法传讯倒也不急。
陈将军,你看到远处那一株火光了吗?”
囚元子指了指云端的火光:“那火光来自西州,乃是去火宗宗主,去火宗大虞排名第七的玄门!
那火光燃烧,杀意汹汹。
有人继我之后,又要来杀你了!”
陈执安大觉诧异:“去火宗?我曾听说过这玄门之名,却好像未曾招惹过他们,这位宗主为何要来杀我?”
“大虞玄门、世家彼此交织,彼此相融。
玄门中,又有许多世家人物!
你招惹了天下世家,玄门之中,自然也有不少人要来杀你!”
囚元子又指了指贺崇璟,道:“陈将军,你可看到这位藏鼎州知府大人身后背负着的长弓。
只买一件一品玄宝!这宝贝是贺家传世之宝,今日知府大人带着此宝前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看一看。”
囚元子话音刚落。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虎咆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