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均淡漠道:“这等小事,又不是全军倾巢而出的大事,你便不做事了?”
岳楷闻言,不敢吭声。
不过郑均倒是也没计较太多,只是翻身下马,望着山阙,丢下了五两银子,对着岳楷道:“给马喂上上好精饲料,佐以鸡蛋。”
岳楷接过银子,拱手道:“将军破费,这钱……”
“我查过你的档案,在云州时,面对妖魔和北戎,你也是先登营中一员,斩了北戎八颗炼血脑袋,还斩杀一名北戎的蓄气精锐,这才负伤退伍,来了平韵县当都头。”
望着一副唯唯诺诺的岳楷,郑均当即开口道:“不过是当了三年都头,便把前线的厮杀忘得一干二净,变得如此圆滑?”
岳楷闻言,不由一怔,而后郑均便喝道:“不必为先前的作为担忧,我只希望岳都头能恢复在云州的精气神,安心护佑一方百姓,尽好都头之责!若是担心得罪了什么权贵,报我名便是,在平章郡,我郑均惹不起的人,还不存在!”
说罢,郑均便提着北戎刀,朝着韵山走去。
而岳楷在后方怔立,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郑均方才的话语如雷贯耳,点醒了他心中某股被深藏的热血。
当他回过神来之后,郑均已经走远。
“妈的,老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回过神来的岳楷,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呼出一口气来,双眸凶恶了起来,对着周围的亲兵,吼道:“把兵马调动起来,将韵山给我围了,别让那头老虎下山!”
“让郑将军,能够安心在山里斩虎!”
“……”
对于云州老兵,郑均其实还是十分敬佩的。
毕竟和这剿匪相比,在云州和妖魔、北戎厮杀的云州军,是更凶险一些。
而且平章郡的都头、副都头,大多都是云州前线退下来的老卒。
若是能够将这些退下来的老卒收心,自己将会得到一些来自战场的馈赠,训练新兵也会更加方便。
除此之外,郑均也觉察到了一个问题。
黑山卫的副都头杨俊、平韵县的都头岳楷以及致远县的都头葛伟泽,都是三年前从云州退下来。
而其他县的都头、副都头,云州退下来的老卒,大多都是三年前。
而郑均记忆中,自己大伯一家也是三年前被征召去了云州。
与自家不同,大伯犯过事儿,当年喝多了,妄论神武皇帝的‘屯田令’,坐了五年大牢,后来花了点钱,才‘假释’出来,没被追究。
三年前,云州应该是有一场大的战事,所以才导致如此多的士卒负伤。
应该是胜了,夺了块新的领土,所以才会征召军户、赘婿和刑徒去开辟xj土。
而在郑均当了都头之后,也有了一些渠道,得知云州最近一直在对北戎用兵,战略地位上,是处于进攻方的。
“神武皇帝大限将至,云州前线却陷入了疯狂,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防备为主,为什么会不断的开疆拓土呢?”
郑均在心中想着,不过并没有对此思虑太多,而是进了韵山中。
天色将暗,韵山并不复杂,山脚这片的树木都已经秃了,早早就被附近的村民砍光了树木,近乎一览无遗。
而往里走的更甚,郑均便见到了同黑山差不多的植被。
大抵可以证明,这韵山确实是黑山的支脉。
黑山是燕山的支脉,而这韵山又是黑山的支脉。
说来说去,这韵山也属于燕山山脉体系啊。
郑均心中不由露出这样一个念头,继续跋山涉水,藏匿气息,闷头前行。
山上树木阻拦了视线,郑均只看到这山中草木林立,在黯淡的天色下,有些昏暗,寻虎之途,也确实让郑均有些发难,感到繁琐。
不过也没当回事儿。
韵山这么大,仔细搜来,总能见到眉目。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寒风降临,大雪也随之而来。
郑均穿越之初,方才深秋。
而如今,已经进入寒冬。
不过是几炷香的时间,韵山内外已是雪白一片,万物俱寂,天地一片萧索。
而后,雪便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