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凌晨。
赵王李弼立于北岸高坡,蟒袍外披着件赤金鳞甲,鎏金剑鞘轻叩腰间玉带,发出细碎金玉相击之声。
“报!”
一队斥候踏着河滩碎石疾驰而来,为首校尉滚鞍下马:“禀王上,金锁关守军彻夜调动,关内火把如星,恐有异动!”
听到此言,李弼倒是毫不质疑,只是轻笑道:“这郑均不好好守城,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出城野战?莫非他觉得,本王会怕他?”
虽然经过了昨夜的交手,李弼很清楚郑均的实力强悍,他不是郑均的对手。
但那又如何?他如今率领十万大军南下,郑均只有三千余众,在绝对的兵力面前,守城还能坚持几日,出城野战,唯有死路一条而已。
“传令诸军,渡过饮马河,直扑金锁关!本王倒要看看,他这出城之后,金锁关又如何。”
“诺!”
军令如浪,层层传开。
十万肃州军如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开始在浮桥的搭建之下,开始过河。
约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尽数过河,其中并未受到来自郑均的阻击,没有什么半渡而击的迹象。
这倒是让赵王有些捉摸不透了。
“郑均莫不是撤兵而走了?”
李弼在心中思忖,感觉十分奇怪,隐隐觉得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
“王上!”
就在此刻,一名骑兵斥候快马来报,对李弼道:“敌军已于金锁关前列阵,主动前压,似乎想要……攻向我方。”
“郑均疯了?”
李弼再度一怔:“主动攻击,他难道有三千外罡武者不成?”
听到了这句话,李弼只觉得有些滑稽、可笑,但对手毕竟是郑均,李弼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只是沉吟片刻后,张口道:“速速召集各部,来我军帐议事!”
“诺!”
听到了李弼的吩咐之后,传令兵立马去请,不多时,七名通窍武者便一同来此。
肃州自然不止七名通窍武者,但一方面肃州要防备西狄,另一方面又要防备武黎扬,因此出征之日,李弼只带了七名通窍武者。
但李弼也不嫌少,毕竟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救援,只要钳制住了郑均,能够和晋王李伸前后呼应,就算是一个不带也没什么事儿。
“王上!”
七人同时行礼。
见此情况,李弼微微颔首,接着道:“郑均部下那三千镇守金锁关的杂兵突然出城列阵了,你们怎么看?”
“王上,此乃取死之道!”
一个络腮胡的魁梧大将当即笑道:“天下闻名的郑均,也不过如此,请王上予我大军,我前压那郑均,定然一战而破之!”
而就在这将军说完之后,慕容朗忽然张口道:“不对。”
“怎么不对?”李弼问道。
“那三千杂兵,根本不值一提,郑均又怎么可能会以卵击石?就算是杂兵无用,但好歹也是三千人,守城也是足矣……他这番派出来,也不设伏,主动对我军发起进攻……”
慕容朗略微沉思,便道:“在下认为,郑均这是想让我们分兵!以这三千人为诱饵,待我军扑杀过去之时,郑均的伏兵便会发动。”
“嗯?”
李弼闻言,当即道:“伏兵何在?”
“殿下忘了昨夜那三百外罡骑兵了?”
慕容朗道:“我大军号称十万,但前番先锋已损失了不少,如今本阵之中,共八万四千兵马,其中精锐唯有三万、其余五万四千余,皆为辅兵、郡兵,不堪重用,若是要剿灭那三千人,我军释然会派出至少一万的精锐,到时候郑均从侧翼杀出,打散我军布置,奈若何?”
听到了慕容朗的话语,李弼当即笑道:“还好有先生在,若非如此,就让那郑均小儿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