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并不停歇,出外巡逻各处,城内看了一番,然后去到城外,走了黄河边,又去远处横列大营与辽兵对峙之地,直至傍晚时分方才归来。
赵倜住于原本的军司都统军府,身边只带了韦寒沉、周侗、王承宗、朱初一四个,余下人等皆留在了兴州。
毕竟此刻西夏虽然覆灭,但各处并不算稳妥,尤其兴州城内,虽然军管,但时不时还有事情发生。
无论多腐朽的王朝,末年覆亡之后,总会有余烬存在未消,在暗中星星点点,意图反复。
王朝灭亡时,没有烂到一定程度,这种反抗可能激烈一点,刺杀袭军种种。
而王朝亡时彻底腐败不堪,那大抵就是渗透居多,美人计文治教化等等掺合进去,潜移默化,试图一点点腐烂新朝的风气。
西夏则是第一种,其时虽然说不上清明,可也没到大厦将倾的地步,所以此刻兴州城内还是颇有几分混乱。
可首先要解决北面辽国问题,所以赵倜只能先行北上,兴州多留人手,维护带来的王府众人安全。
回到军司后简单吃过饭便行休息,第二天照常议事,观看各处送来的政军报告。
他身为西北诸路宣抚置制使,西北诸路兵马都总管,在眼下这个战时状态,是要处理各处军政要务的,尤其是还有陇右大都护的职位,赵煦圣旨又督办一切,便宜行事字样,便是要总揽所有。
这样就算是玉门关、西海、甚至陇右最西节占城和回鹘、喀喇汗、吐蕃交接之处的事宜,多得汇报过来。
每日信报仿如雪片般飞来,赵煦在时还好,毕竟带了朝中不少文武官员可以处理这些。
但他走了,那些官员除了部分任命去西夏各处之外,其余的全随驾返回东京,赵倜过来则是手下一清二白,压根没有班底可以处理这些事务。
他坐在案后看着前方堆积如山的折报,顿觉有些无语,但哪怕再多也还是要看的,不看的话只会越积越多。
众将这时在旁都不敢言语,这些人虽然有的是文官身份,知一州一府,但几乎全为武将根底,转文官是为了能独自统兵更进一步,而州府政事都有手下料理,就是大事上拿拿主意。
此刻看着那些恐有数百封的折报,个个头大如斗,生怕赵倜喊他们一起处置,这些折报内容五花八门,涵盖军教农商方方面面,他们看着就心中发慌。
赵倜目光抬起,扫过众人,轻叹了口气,抄起笔来冲旁边周侗示意,周侗立刻拿起一本打开放到他的前面。
赵倜眼神略略瞧了一遍,就落笔批复,然后推去一旁,接着周侗又递过来第二本。
他几乎不假思索,速度极快,看过便批,片刻之间已经是完成了几十本之数。
前方众将都望得有些傻眼,怎么能这么快?这是想都没想就写了吧,不会是胡乱写的吧?
他们州府做主官的都熟悉批复流程,总要斟酌一二,遇到大事难决的说不定要隔天才给出结果,哪里会眼前所看,简直一挥而就,似是根本没有思考。
赵倜也不瞅他们,就像偶人一般,重复着批复的过程,这些折报上面的内容和问题,对他来讲实在是太简单了。
以他的经验眼光,还有这些年过目不忘博览群书,通古晓今的积累,处理起来轻松无比。
他叹气的并非是内容有多难回复,而是太多了,若天天都有这么一堆,实在也是一件烦心之事。
此刻司堂之内只有落笔之声,还有放折子推折子的声音,就这样半晌之后,方才去掉了三分之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