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倜悠悠道:“赢了这么多,完全可以直接宣经收获信徒了,可依旧在不停辩论,就是要让你们破绽越来越多,惹萨寺是吐蕃第一寺,整寺人都不敌他,连和尚你都输了,那么消息会传得越远,其他寺内的传经说法,还会有人信吗?”
鸠摩智立刻额头见汗:“贫僧倒是没念这一节,只想着若不能堂正赢他,被外方看到,诸般不利,哪曾想他居然如此心机深沉。”
赵倜思索几息:“我明日起身离开逻娑城,和尚自己看着办好了,继续拖延愈发不利,如今他同党尚未出现,一但人多了,在城中大宣歪理邪说,只怕再无惹萨寺立锥之地了。”
“好……”鸠摩智点头:“贫僧一会就找住持商议此事,施主此番前往大理要呆多久?”
赵倜道:“这却拿不准,你这边若是完事可去大理寻我,若我不在,就直接往兴州城吧。”
鸠摩智道:“如此甚好,施主一番言语,贫僧茅塞顿开,对了施主,上次所言那种武道气质,贫僧查找到一些眉目。”
“哦?”赵倜笑道:“如何说法?”
鸠摩智回来之前,两人曾讨论过那种浮现于外,不停变换的正反气质,因为不知名称,便称之为武道气质,鸠摩智说回吐蕃查找,看能否寻出什么来历。
“红山宫那边贫僧去了,却没有什么发现,里面破破烂烂,几无完整之物,不过就在这惹萨寺找到一本古时经书笔记,里面有些微记录谈到。”
“古时经书笔记?”赵倜道。
“是古时不知哪位大师留下的抄经笔记,看着比惹萨寺年代要更久远,应该是建寺之时,有高僧从别处带过来的。”
赵倜点了点头:“上面如何说?”
鸠摩智道:“那经文后面的笔记中有一句话,并非论的经法,而是言的武学,说武学练到极致,可以打破佛枷,形成武意,称为武道意志。”
“武道意志……”赵倜眯了眯眼。
“正是武道意志,但光凭这几句云里雾里的话还说不好与那气质有关,不过后面笔记上举了个例子,说摩揭陀国天护王时期有位僧人打破了佛枷,练成武道意志,身上两种特征交互变化碰撞,可隐藏,可显现,出手若奔雷,有龙象之力。”鸠摩智道。
赵倜闻言扬眉,不由沉思。
鸠摩智继续道:“贫僧觉得这说的就是那种武道气质,而想要练到这种境界,须得打破佛枷,至于佛枷又是什么意思,却再未从别的经文之中找到,贫僧武学不够精深,也未从自身修行境界内感悟。”
“佛枷……”赵倜自言自语,他如今肯定的是真气冲上游走十二重楼,便可生出武意,可那佛枷又是什么意思呢?
听鸠摩智描述应该没错,打破佛枷就是形成武意之始,必然指的登上这一境界的瓶颈名称,但这个称呼明显是佛门中的叫法,佛门管这个瓶颈叫做佛枷,别的道门什么的,又该称呼什么?
赵倜吸了口气,他修习武功没有瓶颈,所以根本就无法感知真气突破十二重楼时有多难,具体怎样,会遇到哪些艰险阻碍。
其实这样也不算好,虽然功力上去了,境界提升了,但心境却没丝毫进展,他此刻能够凭借知天文晓地理,通古今明未来,不被功法束缚纠缠,可以后武功越来越高的时候,此刻的心境还够用吗?
鸠摩智看他思考,也不打扰,半晌之后赵倜缓缓说道:“我知此事了,和尚记得还要勤加练功,说不得将来有一日便会触及此处瓶颈,早做准备,于冲击境界有利。”
鸠摩智称是,赵倜又想了片刻,然后起身带着几人离开。
接着在城内逛了大半天,于外面吃完晚饭后才回去客栈,天色这时尚未黑下,夕阳悬挂高空,照得高原傍晚有些清冷。
赵倜坐在小院中喝酥油茶,看阿紫在井边洗剥果子,待好后端上来小心翼翼道:“大王请吃。”
赵倜面无表情吃了几颗果子,然后往房间中走去,阿紫看他背影,表情忿忿,恨不得现在拔腿就跑,但心下又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