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能够理解。
这就是底蕴方面的差别。
纵然麾下有几千精锐兵卒,可其他方面同那些传承千年的世家门阀相差甚远,不仅仅只是土地,钱粮,文化传承,朝堂影响,便是情报获取能力,差距也是极大的。
“主公应该着手创建一支密探了。”望着宋言,刘义生沉声说道:“虽说,我从咱们的人中挑选了一部分机灵的,可这些兄弟们上阵砍人都是一把好手,打探消息终究是差了点。”
宋言心里便有点古怪,捉摸着要不要建个锦衣卫试试。
“焦俊泽那边呢,有查到什么吗?”
“没有,任何疑点都挑不出来。”刘义生咧了咧嘴巴:“这家伙的履历简直完美,从最底层爬起来,一路依靠功勋坐上定州刺史的位置,没有任何攀附,功绩也没有丝毫掺水,在担任定州刺史的时候,那也是秉公执法,没有贪污受贿,简直就是百官表率,属于那种你完全抓不住任何一丁点小辫子的类型。”
刘义生眸子中闪着诡异的光,那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挑战,有些时候越是查不出来问题,才越是有问题。
宋言则是眯起了眼睛,焦俊泽能趁着小姨子屠灭范大膘一脉的时候,屠戮整个范家所有下人,小厮,并且从范家掠走数十万白银,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这绝对是个狠人,至少不像调查出来的那么干净。
那为何又要因为小姨子撕下脸上的伪装?
当时那种情况,直接安排人将洛天衣乱刀袭杀,或许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吧?
所谓希望长公主能在朝堂上帮忙说说话,避免文官集团的攻讦,在宋言看来纯粹狗屁。看焦俊泽的履历就知道他的背后定然站着某个存在,这人在宁国朝堂影响力不小,至少护着一个人一路平步青云毫无问题。
只是这人隐藏的极深,暂时查不出来什么。
那焦俊泽故意放走洛天衣就耐人寻味了,是想要作为一个把柄,捏在手上吗?宋言重重吐了口气:“那新的礼部尚书确认了吗?”
礼部尚书这个位置,说实话有点尴尬。
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其中祀便是祭祀天地,先贤,祖宗,祈求风调雨顺,国运昌隆。多是礼部领头操持,所以六部中名义上以礼部为首。
可拜谒太庙,敬告天地这种事情又不是经常会有,绝大多数时候,礼部都无事可做,没事做就没有油水可捞,所以礼部又被称之为清水衙门。
然而,即便是清水衙门也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那便是……科举。
于读书人来说,科举是能改写一生命运的机会。
金榜题名,那便鱼跃龙门。
于国家来说,科考是选拔人才的重要手段,所以每一次科考都极为重视。
而科考,从出题,监考,阅卷,几乎都是礼部官员在负责,可以说这时候的礼部权利将达到极限,也是油水最为丰厚的时候。同样的,控制礼部,想要利用科考安插自己人也会变的更容易。就像之前,杨国臣掌控礼部,便能轻而易举让杨家子榜上有名,稍加运作,便能去往宁国各地为官。
所以这一次将杨国臣给撸掉,对杨家来说是一次非常沉重的打击。
刘义生笑了笑,像这样的朝堂上的事情从某些方面来讲,反倒是最容易打听的,毕竟全都放在明面上,只要有些渠道便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