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府衙之外,看热闹的人群中,便有一道瘦削的身影。若是对杨府熟悉,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男子,乃是杨国臣的嫡子,杨铭的兄长,杨瑞。杨家既然已经决定将安宁侯拉入自己的阵营,那自然是要好好考察,一般人信不过,杨国臣便将嫡长子给安排过来。
刚刚那一刀,确实没有半分保留。
再看现在安宁侯状若疯魔的模样,杨瑞便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弧线:这安宁侯当真是恨死了宋言,应是没什么问题。
宋言的面色都有些古怪,倒是没想到这赵改之居然还有演戏的天分,啧啧,看看那猩红的眼睛,看看眼角的泪水,再看看那不断痉挛的脸部皮肉,宋言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亲手割下了赵丰和杨书萱的脑袋。
随意瞥了一眼,宋言便望向坐在后方的房山,拱了拱手:“见过府尹大人,不知府尹大人差衙役唤我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房山却是不敢承这个礼,忙起身回了一礼:“冠军侯客气了。”顿了下房山再次开口:“侯爷可知,昨日夜里安宁侯府发生了一场血案侯府主母杨书萱,侯府世子赵丰,还有两个婢子,身子被人剁成肉酱,头颅皆被斩下,堆成京观。”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愤懑不满的房海,紫玉全都变了脸色,狐疑的视线在宋言身上看来看去,便是洛天衣表情都显得有些古怪,尤其是那京观,还真像是自家姐夫能做出来的事情。
宋言便眨了眨眼睛:“哦是吗,那还真是吓人。”
房海脑门上便是一层黑线,你这语气,能不能稍微惊讶一点如此平淡,是个人都要怀疑你了吧。
房山也是面露苦涩,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安宁侯怀疑你是凶手,不知侯爷可有什么要说的”下跪是不可能让冠军侯下跪的,用刑更是不可能,做东陵府尹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房山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
“纯属污蔑。”
宋言这话斩钉截铁:“本侯向来遵纪守法,怎会做出杀人这般凶恶之事”
此言一出,隐隐便能听到一阵嘘声。
遵纪守法不会杀人
合着钱耀祖那一百多个当官的连带着亲眷,一千多人都白死了不成
合着宁平县那京观,不是你堆起来的
这人究竟有多不要面皮,才能说出这般厚颜无耻之语
宋言却不在意旁人怪异的目光,只是将视线投向还在拼命挣扎的安宁侯:“侯爷,我知你死了老婆儿子,心里难受,但这也不是你随便污蔑我的理由。我昨日才到东陵,同你儿子无冤无仇,又何必要下死手”
安宁侯身子剧烈的哆嗦着,似是快要被宋言的厚颜无耻给气疯了,听到这话整个人俨然已经被气疯了,咧开嘴巴便拼命嚎叫起来:“自然是因为昨日我儿驾车差点儿将你撞死,所以你怀恨在心,趁着夜晚报复。”
此言一出,不少差役便啧了一声。
这安宁侯当真是气的失了智,这话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如此一来岂不是你儿子行凶在前,就算是被冠军侯杀了,那也是白死。
果不其然,宋言立马抓住了这个把柄,嘴角勾起弧线,冲着房山一拱手:“府尹大人,在下状告安宁侯府世子赵丰,蓄意谋杀朝廷命官,这可是安宁侯自己承认的,证据确凿。”
房山愕然,当堂反告的人不是没有,但眼下这种情况他还当真没遇到过,一时间都感觉有些头疼:“冠军侯,这……赵丰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