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下来,目光冷冷地扫过楚奕,甚至发出一声非常轻、转瞬即逝的冷哼。
“你可知,他是谁的人?”
楚奕迎上萧隐若略有深意的眼神,心头一凛,隐隐察觉到对方掺杂着其他情绪,似是对自已不满?
随后,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柳宗平?”
柳宗平,清河柳氏的宗长,也是柳璇玑的父亲!
萧隐若闻言,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弄。
“总算是没蠢到无可救药,看来本官每日费心敲打,还是有点用处,没全浪费在你这块朽木上。”
“继续保持这副……勉强能入眼的蠢样,别过几天遇到旧识,就又原形毕露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却是突然从楚奕心底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所以,前世柳宗平毒杀了他爹,又收自已为女婿,将自已耍的团团转,可真有意思啊!
徐福见状连忙爬伏在地,泪流满面地哀求。
“阿奕,我错了,你就饶徐叔一回吧。”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爬树摔下来,是我背着你去找大夫……”
童年的记忆,却是如一根针般刺入楚奕的脑海,不但没有带来半点温情,反而如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被背叛撕裂的心口上!
这点滴的恩情,在毒杀至亲的血海深仇面前,微小得可怜,只剩下被利用、被践踏后的无尽恶心和屈辱!
他猛地抽出匕首,刀身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冰冷刺骨的弧光,直指徐福咽喉
“我的刀要沾的……就是你这种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叛徒之血!”
“到了
噗嗤!
楚奕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气力,几乎是将整只匕首深深捅进了徐福的咽喉!
滚烫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手。
徐福“嗬嗬”地倒抽着气。
他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血却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他仰视着楚奕那张冷酷如恶鬼修罗般的面庞,眼神里的难以置信,最终凝固成了最深的悔恨与绝望。
“我……错了……”
血沫从口中溢出。
这位楚府管家轰然倒地,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而他的眼睛死死瞪着,残留的正是楚奕最后那惊心动魄的恨杀表情!
书房内一片死寂,
只剩下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楚奕心情沉重的走上前,将他瞪大的眼睛给合上了。
“下辈子,记得感恩!”
他稍作沉默后,看向萧隐若时,眼神包含浓浓的感激,将一个外逃多年的人找到抓回来,想必是费了一番心力。
“指挥使,劳烦你费心了。”
谁知,萧隐若却轻嗤一声,语带冷嘲。
“处置这等腌臜事倒是不费神费力,倒也比某些人在脂粉堆和御前逞能来得强。”
“通漕三策多少厉害啊,能解上京粮困,多大的口气!”
“不过也对,毕竟能在幼学之年写出一条鞭法的治国能才,再来一个通漕三策,又算什么?”
“楚镇抚使,本官这小小执金卫已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不如本官送你去朝堂上拜相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