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虽不能完全明事理,但这个年纪已有自己的心智。
或许在他看来,这只是大人们在“教”他做一下事。
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非常重要,会影响自己的一生。
李翊俯身逼视,语气加重:
“既认相父,可知规矩”
孩童瑟缩着点头,略作沉吟,又挺直腰板:
“儿臣……儿臣明白……!”
“善!”
李翊突然提高声量,“既然如此,日后逃学嬉戏之举,万不可再行。”
“否则不用汝父,吾之戒尺亦不长眼。”
话落,又一指门外,那里是李治、李平在院子里玩耍。
“不信,你去问这二子。”
“当年逃学嬉游,手还在否”
刘禅闻言,轻咽了口口水,连道再不敢了。
袁瑛见此,突然上前,将刘禅往李翊跟前轻轻一推:
“先生尽管管教,这孩子如有不到之处,该罚也得罚。”
常言道,至亲规过,虽善而见恶。
外人劝善,虽苛而蒙纳,此乃人情之常也。
意思就是,
有的人啊,明知道家里人是为你好,但你就是会觉得他们烦。
而同样的行为,换成是外人,就会觉得他们是在关心你。
袁瑛就是这样典型的例子。
刘备要是严加管教孩子,袁瑛就会觉得你当父亲的不关心儿子。
换成是李翊严加管教,她就会觉得这是在关心阿斗。
这叫安全岛效应。
次日。
寅时三刻,十二名玄甲力士已列阵阶前。
各执金钺、玉斧、彤弓等仪仗用品。
阿斗正式开始拜李翊为相父。
袁瑛亲自为刘禅梳着角髻,以五色丝缠发,低声道:
“阿斗,好孩子。”
“你相父是青云之士,天下士人之冠冕。”
“既然拜其为父,见之当见汝父,切不可失了礼数。”
微微一顿,又道,“日后当好生跟着相父学习课业,不能再似往常那般贪玩好游。”
袁瑛颇有一种要送儿子“出嫁”的感觉,恨不得把这辈子想说的话全说了。
很快,李翊正襟危坐于案上。
刘禅赤足踏着素席,趋步走近。
袁莹手捧铜盆,向行洗手礼。
然后行献贽礼。
刘禅将自己作为世子的一些贵重物品,精挑细选出来。
当然大部分都是昨晚袁瑛这个母亲替他把关,帮忙拣选出来的。
李翊目光扫过礼品,仅仅只取了束脩一条。
余者令袁瑛收回,此谓“取薄纳厚”之意。
然后是授戒礼。
刘禅跪在地上,向李翊恭敬行礼:
“请相父训诫!”
李翊手执戒尺,轻击刘禅左肩,即戒骄矜。
又轻击其右肩,即戒怠惰。
最后轻点其眉心,即戒愚昧。
此为三戒礼。
诸礼行罢,李翊正式成为刘禅的相父。
既收阿斗为义子,李翊端坐于案前,唤刘禅至跟前来。
“……阿斗,为父现在要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责任。”
“什么是责任”阿斗问。
“责任是贯彻汝之一生的物什,吾不愿强加于汝身。”
“奈何汝须明白,自汝降生以来,便有此责任在两肩之上。”
“此汝父与吾所必须教你之事。”
言罢,李翊命人取来纸笔,令阿斗执笔写字。
“现在,汝当修书致歉汝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