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袁莹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可依然是杏眼桃腮,顾盼生辉。
性格也如往日般活泼。
李翊猜测,大概率还是他没有太过用本朝的“礼法”来约束她。
所以她现在的性格,皆是天性使然。
袁莹行至近前,挽住李翊手臂娇声道:
“妾身父亲在淮南时,府前车马终日不绝。”
“自嫁入相府,门前冷落得连鸟儿都不愿落脚,可闷煞人也!”
“如今相爷想通了,真是再好不过。”
麋贞闻言蹙眉:
“妹妹慎言。”
“相爷方才还说,只是适当放宽,并非来者不拒。”
李翊拍拍袁莹的手,温声道:
“你呀,总是这般极端。”
“我只说允许送礼,可没说见礼就收。”
“何人可收,何礼能受,这其中分寸,还需细细斟酌。”
收礼就意味着得办事儿,而政治资源是有限的。
即便是贪官,也不能来者不拒,啥礼都收的。
袁莹吐了吐舌头,俏皮道:
“知道啦知道啦,相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着眼波流转,瞥见案上锦盒。
“这玉佩成色倒是不错,不过比起我娘家收藏的还差些火候哩。”
李翊失笑:“你呀……”
话音未落,忽听门外老赵高声禀报:
“相爷,内阁送来紧急公文!”
接过公文一看,正是关于张诚木材行的批复。
李翊略一沉吟,提笔批了几个字,吩咐道:
“即刻送去户监,命他们照此办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
你四处奔走托关系,几个月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有时候真的只是别人一句话便能解决的。
李翊亲自操办此事,内阁自是不敢怠慢。
话一传到,立马给出批复。
三日后,张诚之事果然圆满解决。
官府不仅补足了银钱,还额外给了三分利钱作为补偿。
张诚喜出望外,连夜备了厚礼再访相府。
这次老赵不敢阻拦,径直引他入内。
张诚跪地叩首:
“相爷大恩,小人无以为报!”
说罢,命随从抬进两口樟木箱子。
“些微土仪,不成敬意,还望相爷笑纳!”
李翊本欲推辞,却见袁莹在屏风后探头探脑,眼中满是期待。
再看那箱中不过是些绸缎山珍,便点头道:
“张东家有心了。”
张诚千恩万谢,方才退下。
这一来二去,不出旬日,洛阳城中传言四起——
首相府门路已开,李相爷肯收礼办事了!
起初只是些商贾大族试探性地送礼,见果真未被拒绝,胆子便越来越大。
不过月余,相府门前竟车马盈门,送礼者从早到晚络绎不绝。
麋贞、甄宓等姝见此眼前盛况,一时竟不知是喜是忧。
她们不禁想起李翊那句“水至清则无鱼”,如今这“水”倒是活了。
可其中游弋的,究竟是锦鲤还是鼍龙呢?
“先上朝吧。”李翊整了整衣冠,沉声道,“回来再议。”
放开收礼是李翊下令的,但一下子送礼的人变得这么多,也绝非是李翊本意。
车驾行在长街上,两侧尽是等候送礼的车马。
李翊掀开轿帘一角,只见有人怀抱锦盒,有人手捧画轴,更有人直接抬着沉甸甸的箱子。
众人见相爷轿至,纷纷跪地叩首,眼中满是期盼。
“相爷,人群将道路堵住,车马难行。”
车夫回头冲李翊说道。
“命武士前头开路,不必管他们。”
对此,李翊选择的解决办法就是冷处理。
你们不是要送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