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与陈登交情匪浅。
若有他从中斡旋,事情必有转机。
甘宁急忙问:
“李相可有回信?可曾提及伐吴主帅人选?”
陈登摇了摇头:
“书信方发,尚未得复。”
“诸君且耐心等候。”
“伐吴大计,没那么容易敲定。”
“等?等到何时?”
甘宁拍案而起,“这事儿难道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江南战事本就该由我江南人来打!”
“那些北方旱鸭子,懂什么水战?”
蒋钦亦附和道:
“正是!北人骑马尚可,操舟弄桨岂能与我等相比?”
“当年赤壁之战,也不是由我淮南水军出力最多么?”
徐盛却面露忧色,忽然提及一件大家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只怕朝廷又会如当年攻汝南时,派大臣假节而来,夺我淮南军功。”
此言一出,堂内气氛骤变。
甘宁脸色涨红,怒发冲冠:
“若再派那关羽来节制我等,老子宁可弃官归田!”
周泰苦笑一声,调侃他道:
“兴霸又说气话。”
“你为朝廷效力多年,岂能说不干就不干?”
甘宁冷哼道:
“淮南将士戍边多年,血战无数。”
“如今讨伐个吴国还要受北人鸟气,老子宁愿托病回家带孩子!”
众将知他脾气,说的当然是气话,于是纷纷好言劝解。
陈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又温言对甘宁劝道:
“……兴霸休恼。”
“我看那此次朝廷未必便会派关将军前来。”
“那会派谁?”
甘宁余怒未消,“总不会是张飞那莽夫吧?”
陈登摇了摇头:
“朝廷如何安排,眼下尚难预料。”
“灭吴之战牵涉多方利益,非一时可决。”
“不过……”
他略作停顿,“若真要派监军假节,陈某倒希望是李相亲自来。”
众将闻言,神色顿缓。
徐盛点点头:
“若是李相爷,末将心服口服。”
“李相为人宽厚,处事公允,不似某些人傲慢无礼。”
蒋钦亦笑道:
“正是!当年李相巡抚淮南时,与将士同甘共苦,没有一点架子。”
“与之相交,正如饮美酒醇醪,令人陶醉。”
就连脾气火爆的甘宁闻得此言,竟也怒气稍平,嘟囔道:
“若当真是李相前来,末将自然无话可说。”
“只盼朝廷明鉴,莫再寒了我淮南将士之心。”
陈登见众人情绪渐稳,心里却摇头暗叹:
哪有那般容易?
李翊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级权臣,身上肩负的压力比自己不知道大多少。
他宁可相信朝廷再派关羽过来假节,
也不相信朝廷会让李翊这样已经位极人臣的人,再来收割并吞江南之功。
沉吟半晌后,陈登又正色道:
“诸君且回营整军备战。”
“无论朝廷如何安排,我淮南军都须做好万全准备。”
“切记,军令如山,不可违抗。”
众将肃然应诺,相继告退。
待众人离去,陈登独坐堂中。
目光再次落向沙盘上的江东地形图,眉头微蹙。
“功高……震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