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言?”
吕壹猛地合上账簿,“本官执法如山,何惧小民怨言?”
“况如今国家正在打仗,粮食有多宝贵,难道这些小民会不知?”
“本官这也是为国家大计着想,不能让前线将士饿肚子不是?”
“就照此令办理,再有迟疑者,与违禁者同罪!“
属官吓得跪伏于地:
“下官知错,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不久,吕壹又增设关隘征税,凡商旅过往,皆需缴纳重税。
商贾苦不堪言,却敢怒不敢言。
朝堂之上,吕壹更是变本加厉。
他专事检举他人罪过,细微小事也夸大其词上报朝廷,再加重案情进行诬陷。
不少忠良大臣因此被贬黜流放。
“丞相,吕壹那厮又弹劾了张长史!”
是仪匆匆走入顾雍府邸,面色凝重。
顾雍放下手中竹简,长叹一声:
“张公乃先主公旧臣,德高望重,吕壹竟敢如此!”
是仪愤然道:
“吕壹那厮,毁谤大臣,排斥陷害无辜,朝中已无人敢言!”
“如今正奉国难,本就是人心不宁之时。”
“吕壹这般弄权,必生祸患。”
顾雍摇了摇头,沉声道:
“大王信任于他,我等唯有谨慎行事,静待时机。”
就在此时,鄱阳郡发生一事,彻底激化了朝中矛盾。
吕壹的一名宾客在鄱阳犯法,被太守郑胄依法逮捕下狱。
消息传至建业,吕壹勃然大怒。
“好个郑胄,竟敢动我的人!”
吕壹在府中摔碎茶盏,面目狰狞。
“来人,备马,我要进宫面见吴王!”
宫中,孙权正在批阅奏章。
“吴王,吕中书有要事求见。”内侍禀报。
孙权抬头:
“宣。”
吕壹入内,跪伏于地,声泪俱下:
“大王,鄱阳太守郑胄目无王法,擅自逮捕国家官员,臣请大王明鉴!”
孙权皱眉:
“竟有此事?郑胄所捕何人?”
“乃是臣府中一名宾客,为人忠厚,绝无违法之事。”
吕壹信誓旦旦,“郑胄此举,分明是冲着臣来的!”
孙权沉吟片刻:
“郑胄素来刚正,此事恐有待调查。”
“大王!”
吕壹打断道,“郑胄仗着先主公旧恩,目中无人。”
“此番举动,恐有不臣之心啊!”
孙权面色一沉:
“既如此,即刻召回郑胄,孤要亲自问罪!”
数日后,郑胄被押解至建业,朝野震动。
大殿之上,郑胄被五花大绑跪于阶下。
孙权冷眼相视:
“郑胄,你可知罪?”
郑胄昂首道:
“臣不知何罪之有!”
“大胆!”
吕壹厉声喝道,“你擅自逮捕国家官员,还敢狡辩?”
郑胄冷笑:
“吕中书所谓‘官员’,不过是一介犯法之徒耳。”
“臣依法处置,何错之有?”
“放肆!”
孙权拍案而起,“来人,将郑胄下狱,交由廷尉审理。”
“大王且慢!”
顾雍突然出列,躬身道,“老臣以为,此事尚有蹊跷,请大王明察。”
是仪也上前一步:
“……臣附议。”
“郑太守为官清廉,断不会无故抓人。”
孙权眯起眼睛,沉声道:
“二位爱卿这是要为郑胄求情?”
顾雍正色道:
“非是为谁求情,只为公正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