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就是单纯为了抢人口。
尽管灭江南已经成功一半了,
但还是要及时消化胜利果实,把古代最重要的资源人口抢到再说。
这样一来,即便将来兵败了,至少还能向朝廷交差。
然而,
就是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安排,却让张郃听后,微微一怔。
迁民安置,虽是善政,却并非冲锋陷阵的硬仗。
此刻大军磨刀霍霍,即将全面渡江,正是武将争功之时。
此等后勤之事,竟交予他这支陆战最强的河北军?
然他面上并未显露半分,即刻拱手应道:
“末将领命!必妥善安置,不负征南所托。”
退出帅帐,回到河北军自家营中,张郃麾下诸将早已闻讯围拢上来。
性急的孙礼按捺不住,低声抱怨:
“将军!大战在即,破吴首功近在眼前!”
“那陈元龙却调我等去做什么迁民琐事!”
“这……这不是明摆着支开我等,好让他嫡系兵马独揽渡江头功吗?”
一旁的徐晃也捻须沉吟,面露疑色:
“儁乂,莫非陈登忌惮我河北军兵锋之锐。”
“恐我等先登建功,压过他荆州、淮南兵马?”
“故行此釜底抽薪之计?”
帐中河北将领闻言,大多面露愤懑不平之色。
他们皆是百战骁将,渴望在决定性的战役中斩将夺旗。
如今却要去护送百姓,无异于猛虎被令驱羊,心中如何能服?
张郃目光扫过众将,面色一沉,低喝道:
“休得胡言!尔等莫非忘了出征之前,相爷是如何再三叮嘱的?”
“‘一切行动,听凭陈元龙调度,大局为重,同心破吴,勿生事端!’”
“此言犹在耳畔,岂敢或忘?”
他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威严。
“陈元帅乃主上钦点主帅,深谙兵机,如此安排,必有深意。”
“安抚百姓,收取民心,岂是小事?”
“此乃固本之策,胜似斩将夺旗!”
“若江南民心尽归我,则吴地不战亦可定矣!”
“我等岂可因争功之念,误了国家大事?”
张郃不一定是河北诸将中能力最强的,但一定是最会来事儿的。
这也是为什么诸将之中,李翊最后决定钦点他当主帅人选的原因之一。
众将被张郃一番训斥,虽心中仍有些许不甘,却也无人再敢公开质疑。
张郃见状,语气稍缓:
“即刻点齐人马,准备车辆粮秣。”
“接收南来百姓,务必使其安然抵达淮北。”
“事若出纰漏,军法无情!”
河北军诸将拱手应诺,各自散去准备。
只是那营中气氛,难免添了几分沉闷。
与此同时,
陈登升帐发令,三军宰牛杀羊,温酒设宴。
一时间,北岸汉营肉香四溢,酒气蒸腾。
各营军士饱餐战饭,畅饮御寒酒,士气高昂至极点。
陈登巡营,所过之处,皆是军士山呼海啸般的“必胜”之声。
他知军心可用,返回帅帐后,凝视着地图上那条奔流的大江,目光锐利如刀。
明日,便是全面渡江之时。
东风,似乎也已备妥。
……
长江南岸,吴军大营。
虽已强行征募,营盘看似填满,却弥漫着一股难以驱散的萎靡之气。
新卒面有菜色,眼神惶恐。
操练时步伐凌乱,号令不闻。
老兵则多是面带麻木,或藏怨愤,或藏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