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嘱咐完校尉,转身对二王拱手: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还请二位殿下各归本帐,明日钦使将至,莫要失了宗室体统。”
刘理颔首致意。
刘永却踢开脚边碎瓦,冷笑声惊起檐下宿鸟。
“陈元龙,你今日这手和稀泥的本事,倒比攻城手段高明些!”
陈登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夜深时分,陈登独坐帅帐,指尖反复摩挲军报上的火漆印。
忽闻亲兵来报:
“庞士元先生已至三十里外驿亭!”
翌日辰时,三通鼓响彻温县校场。
尚未清理完毕战场,便临时设起香案。
庞统手持黄绢圣旨而立,朝阳将他衣上孔雀补子映得流光溢彩。
“……咨尔征南将军陈登,克复吴会,荡平海隅……”
庞统抑扬顿挫的宣诏声里,刘永瞥见刘理唇角微扬,忍不住轻嗤一声。
直至念到:
“进征南大将军,赐金五百斤,增食邑二千户”时,
连两侧将领都响起细微的抽气声。
“臣登,谢陛下厚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登三叩首接旨,玄铁甲胄与青石相撞铿然有声。
待三十余项封赏唱毕,陈登叩首谢恩时。
眼角瞥见庞统腰间悬挂的李相玉佩。
陈登虽身处江南,但也时常关注着朝事。
随着荀攸年老,逐渐退出政坛。
李翊似乎有意要把庞统扶持起来,顶替荀攸的位置。
现在庞统虽看似只是跑腿,过来宣读圣旨。
甚至很有可能也代表了李翊的耳目。
待起身接过圣旨后,陈登执其手笑道:
“凤雏先生远来辛苦,不如暂歇半日,容某设宴洗尘,看是如何?”
“大将军美意心领,然王命在身,统还急着回去复命呢。”
庞统拱手推辞。
话音未落,却被陈登截断道:
“莫非先生嫌边塞酒薄,不肯赏光?”
说着,手指轻叩案上尚未启封的吴宫御酿——
那是昨夜从孙氏旧库寻得的二十年陈酿。
庞统无奈,只好拱手表示恭敬不如从命。
酒过三巡后,陈登亲自为庞统布菜。
银箸夹起鲈鱼脍时,似是随口问道:
“李相遣君前来,可另有教诲?”
见对方举杯的手微微一顿,琥珀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
“相爷只嘱将军好生整饬军务。”
“没有别的吩咐了吗?”陈登问。
“没有了。”
“统此次前来,也只是因战事告一段落,奉命前来犒赏三军。”
“至于战事完全结束,抚定完吴地之后的犒赏,那还是需要等候朝廷的消息。”
庞统说话滴水不漏,已然成为一个极为成熟的政治家了。
陈登思忖半晌,终是道:
“听足下的意思,朝廷是要陈某暂时留在吴地?”
“……是要大将军在吴地完成战后的抚定工作。”
庞统晃了晃手中酒盏,咧嘴笑道:
“毕竟江南虽暂时打下,但诸县许多地方只是传檄抚定。”
“在完全巩固江南统治之前,朝廷暂不会对将军另有安排。”
这句话,
既是一颗定心丸,又是一次试探。
陈登眼睛眨了眨,旋即抚掌笑道:
“既然朝廷如此安排,登自然不敢不从。”
“对了,那不知两位监军……?”
“也暂时留在吴地。”
庞统立马接话说道。
“统此来只是传话,不过听朝廷的意思,两位藩王在江南之战中也有功勋。”
“看陛下的态度,是打算给他们另择封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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