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德点头:
“我们鲜卑人也不好过。”
皮子卖不出去,缺盐少茶,老人孩子都病了。”
天气转冷,鲜卑各部的怨气日益沸腾。
时有小股牧民夜间偷偷越境,与汉人以物易物。
轲比能虽严令禁止,甚至处死了几个“走私者”,但仍难杜绝。
步度根拓跋巡视野外部落时,亲眼见到一户牧民全家共用一件破旧皮袍。
食物因缺盐而腐败,孩子面黄肌瘦。
老牧民跪地哭诉:
“首领,再这样下去,我们熬不过这个冬天啊!”
是夜,步度根独坐帐中,辗转难眠。
翌日,他秘密召来心腹:
“暗中恢复与汉人的贸易,但要小心谨慎。”
“绝不可让轲比能的探子察觉。”
“首领,若被轲比能发现……”
步度根斩钉截铁:
“顾不了这许多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部民冻饿而死。”
很快,一条秘密贸易通道重新建立。
步度根部的皮货、牲畜悄然南运。
汉人的盐铁茶布悄悄北来。
部民生活稍得改善。
但对首领感恩戴德之余,无不提心吊胆,生怕消息走漏。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轲比能的探子终究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单于,步度根部近来似乎不那么缺物资了。”
秃发延低声禀报,“属下怀疑……”
轲比能眼中寒光一闪:
“仔细查!若步度根敢违抗盟主令,我必让他付出代价!”
边境上空,阴云密布。
步度根拓跋站在帐外,望南天汉地,北望轲比能王庭。
心知平静日子不会太长。
他抚摸腰间刀柄,暗下决心:
为了部民生计,即便与轲比能反目,也在所不惜。
塞北的风更加凛冽,卷起千堆雪。
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汉胡边境的命运,再次悬于一线。
雁门关内,护鲜卑校尉田豫端坐堂上。
他手中把玩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
信是边境细作所呈,详述了轲比能统一鲜卑各部后的种种举动。
“轲比能此獠,其志不小啊。”
田豫对幕僚道,“鲜卑诸部若铁板一块,必为北疆大患。”
参军步骘进言道:
“将军,鲜卑各部虽表面臣服,实则各怀异心。”
“尤其素利部,与轲比能素有旧怨,或可从此处着手。”
田豫颔首:
“君言正合我意。”
“传令,请素利部首领取汉地一叙,就说有厚礼相赠。”
不日,素利延率亲卫百余人至雁门关。
田豫亲自出迎,礼数周到。
宴席上,田豫道:
“素利首领乃鲜卑豪杰,我朝素来敬重。”
“今轲比能强行统一各部,削减边贸,实非良策。”
素利延叹道:
“将军有所不知,我部如今盐铁匮乏,民生艰难。”
“然轲比能势大,不得不从。”
田豫故作同情:
“我朝愿助首领一臂之力。”
“若首领能表明心迹,继续与汉通好。”
“不仅贸易可恢复,朝廷更有厚赏。”
素利延心动,但仍犹豫:
“然轲比能若知,必来问罪。”
田豫大笑:
“首领勿忧。我朝必派大军驻守边境。”
“若轲比能来犯,定叫他有来无回!”
随即击掌,令侍从抬上金银绸缎。
“此乃薄礼,不成敬意。”
素利延眼见厚礼,又得安全承诺,终于下定决心:
“既蒙将军厚爱,某愿效忠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