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十万大军驻剑阁,张郃五万精兵在侧,我等手头这点兵马如何与之抗衡?”
邓艾冷笑:
“……大王误会了。”
“臣非真要割据,而是要状告诸葛亮、姜维谋反。”
“大王态度愈是坚决,朝廷愈会信服。”
“届时陛下必遣使调解,大王便可趁机提出条件,保全性命富贵。”
刘永沉吟良久,终是长叹一声:
“既如此……有劳士载替孤筹办此事。”
邓艾躬身领命,退出大殿时,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方出王府,副将师纂便迎上前来,低声道:
“将军借一步话。”
二人行至僻静处,师纂环顾左右,方道:
“今魏已灭,刘永乃庸碌之辈,将军何必趟这浑水?”
“不若效仿范蠡,泛舟五湖,岂不快哉?”
邓艾仰天大笑:
“吾正值壮年,方思进取,岂能效此退闲之事?”
师纂急道:
“若将军不欲退,便当早作打算。”
“刘永非成事之主,诸葛亮用兵如神。”
“将军此举,无异以卵击石啊!”
邓艾目光骤冷,拂袖道:
“吾意已决!今蜀中兵马尚在吾之掌握。”
“进可图取中原,退亦不失为曹操。”
“汝勿复多言!”
师纂还要再劝,邓艾已转身离去,身影没入夜色之中。
……
话分两头,
姜维立在梓潼城楼上,望着远处蜿蜒而来的旌旗。
那是魏延的部队,玄甲赤旗,在斜阳里泛着铁锈般的光泽。
他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征袍。
城下马蹄声渐近,扬起漫天黄尘。
“伯约将军,”副将低声提醒,“魏将军到了。”
姜维快步走下城楼,城门洞开。
只见魏延端坐马上,身披重甲,长须在风中飘拂。
他并未下马,只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姜维。
“文长将军远来辛苦,”姜维拱手行礼,“某已备好酒食,为将军接风。”
魏延冷哼一声,手中马鞭轻轻敲打着鞍鞯:
“伯约,某随陛下征战之时,汝尚在天水牧马。”
“今奉丞相之命前来督办益州军务,汝何故迟迟不出迎?”
姜维知魏延仍在记恨自己抢他偷渡阴平的功劳,有意刁难。
故面色不变,依旧恭敬:
“将军息怒,某正在整顿军务。”
“稍有耽搁,还望海涵。”
“整顿军务?”魏延眯起眼睛,“莫不是忙着收拾灭魏的功劳?”
魏延特意将“灭魏功劳”四子的尾声扬高了一个弧度。
这话得极重,左右将士皆变色。
姜维却只是微微欠身:
“将军笑了,请入城详谈。”
魏延这才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亲兵,大步向府衙走去。
姜维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气氛凝重。
府衙内,烛火通明。
魏延径直走到主位坐下,也不谦让,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吧,成都现在什么情况?”
魏延放下茶盏,目光如炬。
姜维站在堂下,不卑不亢:
“回将军,去岁冬末之时,吴王千岁已率部进驻成都。”
“曹叡自缚出降,魏国宗室及蜀地大多本土官员、豪族尽数归降。”
“吴王刘永?”
魏延眉头紧锁,“他倒是会捡现成的。”
“听他在成都夜夜笙歌,大封蜀地官员,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
姜维平静回答,“吴王分封原益州官员三十七人,设宴七日。”
魏延猛地一拍案几:
“这些僭越之举,可都有朝廷授意?”
“某接到的军令是灭魏,”姜维抬眼直视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