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又岂在少数?
何况,娟子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残缺,她心里跟明镜一样,只是,还在自己跟自己别苗头。
“要理智,归理智。情感,归情感。实在是太难了。
我之前好好的,就是一身体健全的人,结果呢?冷不丁成了跛子,心里有落差也是正常的。
而且,现在的我,正在遭受病痛的折磨,我睡不好,一闭上眼睛,想起来的,就是之前的狼狈。
生死一线,让我多么的理智,我觉着这是不可能的。”
说着说着,娟子叹息一下,苦笑一声,“不过,爷爷你也不用为我的状态担心。
我肯定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积极的过日子。”
“嗯,”老爷子看着娟子,他觉着自己都没啥好说的了。
这孩子,看的明白着呢。
“你能想明白,这是最好的。”
娟子的腿,还是疼。
刚刚,为了不让张长泽坐在自己的身边,跟着一起担心。
她装睡,骗走了张长泽。
现在,老爷子在身边,娟子就不想装睡了,反而,想多跟老爷子聊聊天。
这样的话,分散注意力,腿上的伤痛,也就不显得那么折磨人了。
“对了,”娟子撑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大哥呢?我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赵有钱啊……
提到他,老爷子都不知道自己该说啥是好了。
祖孙俩都知道,赵有钱干的这事儿,甭管咋说,都是不光彩的。而且,一旦传了出去,保不齐,她大哥、小峰哥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没,”老爷子觉着,现在的娟子,已经很可怜了。
没必要,再把这些烦心事都拿出来,让她跟着一起着急上火。
那种事情,不光彩,也不能放到明面上。
知道的人越多,更是担心的人也就越多。
同样的,还解决不了问题,既然这样,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
他眼也不眨的,“谁知道他去哪了,我估摸着是在家里没事干,带上小峰去赌钱了吧?”
“啥?”
娟子惊呆了,回过神,就是着急,“不是,爷爷,你咋能这样啊。”
“啥?”
老爷子眨眨眼,“咋样了?”
“赌钱啊!”
娟子强调,“这玩意儿,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碰的吗?”
吃喝就算了。
好歹是吃到肚子里了。
可是赌钱,也就是摇了两下骰子,自家的钱,就飞了,成旁人家的了。
这,让娟子相当不能接受。
“不说别人,就咱们大队那个地主老爷,之前家境是多么富裕、阔绰。
那小日子,蒸蒸日上的,吃好的,喝好的。
大鱼大肉,就没断过,换着花样儿,可劲儿吃。就连穿的衣裳,都恨不得是绫罗绸缎。
可结果呢……”
娟子的语调,满满的,都是恨铁不成钢,“染上了赌牌之后,几代人攒下来的家业,三年,就输了个精光啊!”
“哈哈,这话说的,”老爷子也没想到,娟子居然对赌牌的事儿,这么深恶痛绝。
早知道,就换个说法,去糊弄她了。
事情,是他开的头,自然,也只能是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