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家的聆听。现在是提问环节,有问题的同学请举手。”季听的话音刚落,台下的手臂便争先恐后的举起。
他的视线温和地掠过一排排热切的面孔,最终落在一个坐在第三排、激动得脸颊通红的女生身上:“这位同学,请。”
女生“唰”地站了起来,心脏怦怦直跳,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强烈好奇:“季院士您好,我…我能问一个稍微私人点的问题吗?”
“请问。”
“您这么年轻就作为总师领导如此庞大的国家级项目,攻克了世界级的难关,”女生的眼睛亮晶晶的,“那在研发过程中,您个人经历的最艰难、最想放弃的时刻是什么?还有、还有就是,您和其他院士老师们意见相左时,会有…嗯…比较激烈的争执,比如吵架吗?”
“我和所有参与研究的院士们从未想过要放弃,但在这个过程中,确实有比较艰难的时刻……”他略作停顿,清澈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是在材料进入第17次大规模合成验证阶段。连续三个多月,我们尝试了超过一万种不同配比的组合和工艺参数,但临界温度始终卡在一个瓶颈,无法突破理论预测的下限值。数据反复验证无误,但结果就是停滞不前。”
他的声音平稳,但台下所有人都能想象那三个多月里日复一日的希望与失望交织的煎熬,徐仁甚至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那段时间,”季听继续用他那特有的、毫无起伏的语调道:“实验室的灯光几乎没熄过。我们轮流值班,盯着反应釜,分析每一批产物的晶体结构和电磁特性。院士们的压力都很大,这种压力集中反映在……他们说自己的头发掉得特别多。”
台下发出一阵压抑的轻笑,就连坐在台下的季砚执,眼底也掠过一丝笑意。
“至于意见分歧……”季听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严格来说,我和其他院士没有吵过架。只不过我在拿理论或者数据说服他们时,他们经常会一边深吸气,一边胀得满脸通红。”
这次台下没忍住,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喷笑声。想象一下一群德高望重、白发苍苍的老院士被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堵得面红耳赤的画面,实在太有反差感了。
季听仿佛没察觉到笑声,依旧一本正经地解释:“比如,关于磁通钉扎中心的分布模型,我认为陈院士提出的传统模型忽略了量子隧穿效应在特定晶界处的非线性累积,这会导致临界电流密度预测值虚高至少15%。于是我用了三天时间,做了七组对比实验,整理了七十二页的模拟数据和误差分析报告,在组会上详细阐述……”
他描述得越详细,台下的笑声就越大。
三天!七组实验!七十二页报告!这哪里是说服,这分明是学术碾压!难怪院士们会满脸通红,这分明是被严谨到变态的数据和逻辑噎得无话可说。
季听似乎终于注意到场内的气氛,有些不解地眨了下眼,但还是把最后一句补充完:“在那之后,陈院士大概有一个星期在食堂碰到我,就会立刻换到离我最远的桌子,而且绝对不跟我点同一种餐食。其他几位院士也是,比如只要我选了牛肉面窗口,他们那天就绝对不会吃牛肉面了。”
最后,他还给出了一个非常‘科学’的推测,语气里伴随着真诚的困惑:“我觉得可能是……那段时间讨论强度太大,他们对我产生了某种应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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