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中后知后觉地浮起一抹恍然:“哦,原来你跟我一样,找借口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准备这些来求婚。”
季砚执到嘴边的话又被噎了回去,一时哭笑不得::“季耳朵,你能不能先别理逻辑了,我正在求婚。”
季听耳朵一热,立刻乖乖点头,“嗯,你求,我认真听。”
季砚执重新握住他的手,可酝酿好的情绪被打断,他忽然有些窘迫地苦笑起来:“让你这么一打岔,我原本准备好那些特别正式的话,好像一下子都接不上了。”
“对不起,我不说话了。”季听小声道歉。
“没关系。”季砚执冲他笑了笑,“你这样就很好,真实的季耳朵,就是最完美的场景。”
说完这句话,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回想那些华丽的词藻,而是将最真实的内心赤裸地捧到季听面前:“季听,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情感扭曲的家庭里。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甚至以此为盔甲,并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么。因为我从不渴望爱,甚至认为它是虚无的矫饰,是随时可被背叛的弱点。”
“直到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筑起的高墙里。”他的目光深深望进季听眼底,仿佛在回望那个命运转折的点,“用你的钝感力把我的阴阳怪气打得节节败退,让我从心高气傲季砚执,变成了次次吃瘪的袋獾。”
说到这,季砚执自嘲的笑了一下,季听的眼圈却默默地红了。
“尽管我的世界开始改变,但这些陌生的情绪并没有让我感到失控,反而从你身上,让我真正懂得了什么是理解、尊重,什么是责任和下意识的照顾。”
他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扫过这间充满回忆的屋子,又落回季听脸上,笑容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和自由:“而现在,我站在这里。那扇我曾经亲手上锁的门早已敞开,允许温暖的爱意进来,更允许我自己走出去,拥抱有你的整个世界。”
“季耳朵,”他叫着他的小名,声音低沉而笃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爱意,“我爱你。”
“就像那句话里说的一样,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所以,季听……”季砚执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指尖托举起那枚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戒指:“你愿意让我成为你在这个世界的锚点,从此和你有无数个以后吗?”
季听的视线早已模糊,他用力地地点了下头,然后似乎觉得一次不够,又接连点了好几下:“季砚执,我愿意。”
季砚执一直发颤的心脏终于稳稳落地,他执起季听的左手,无比珍重地将指环地套入季听的无名指。冰凉的金属环圈住指根的那一刻,仿佛一个郑重的誓言终于落定。
随着他从地上起身,季听刚想倾身抱住他,却见季砚执忽然又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取出了另一个黑色丝绒方盒。
季听呆住了,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语气茫然道:“求婚……是要准备两个戒指的吗?”
季砚执脸颊微微发热,有些羞赧地低声道:“你手上戴的这枚,主石是鸽血红宝。它很热烈,像我对你的感情,但我怕你觉得它太高调,或者不够沉稳,所以……”
他打开第二个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光华璀璨的蓝钻戒指:“我还准备了这颗蓝钻,我觉得它的宁静和深邃,很像你思考时的神情。”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又接连从口袋里掏出了第三个、第四个、甚至第五个丝绒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