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季砚执的视频通话几乎成了背景音,隔一两个小时就要响一次。到了晚上,他甚至突发奇想:“季耳朵,要不我晚上偷偷溜回去?凌晨我再赶回来?”
季听虽然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理性占了上风:“还是不要了,爷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季砚执的眉眼蓦地落了下来,“真的不行?”
季听沉默,妥协:“那我再想想。”
最后这个偷溜计划还是没有实行,就这样在甜蜜的煎熬中,夜晚过去,晨曦降临。
婚礼当天。
天还未大亮,季听便已起床。专业的造型团队已经到了,开始为他打理妆发,换上那套由舅妈倾注了无数心血亲手设计的结婚礼服。
另一边的姜家老宅,季砚执同样早已准备就绪。
他静立镜前,天光透过窗棂,恰好落在那张无可比拟的面容之上。
深邃的双眸本是冻湖寒潭,此刻却因眼底按捺不住的悸动而裂开细微波纹,泄露出底下沉淀的热切。
礼服剪裁如第二层皮肤,完美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将那份稠艳到近乎具有侵略性的英俊,牢牢收束于极致挺括的布料与冷感矜贵的仪态之中,宛如一柄注定要斩获所有瞩目的绝世名刃,沉静之下涌动着磅礴的力量。
两个小时后,京郊一处隐秘的山谷入口。
受邀的宾客们乘坐着统一安排的特制接驳车,缓缓驶入一片苍翠静谧的山谷。谷口并无过多装饰,唯有自然生长的繁花茂林,显得低调而神秘。
车辆平稳前行,最终在一扇融合了现代极简线条与中式意境的大门处停下。
门扉敞开,舅舅与舅妈脸上洋溢着真挚喜悦的笑容,亲自迎接每一位到来的贵客。
“恭喜恭喜!”
“姜先生,曹女士,恭喜啊!”
“谢谢,谢谢,快里面请!”
宾客们纷纷道贺,在引礼员的指引下,穿过一道回廊,步入那作为仪式暨宴会场所的宏大建筑。
甫一进入,几乎所有宾客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低低的惊叹,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从外部看,这座建筑低调地融入山峦,线条流畅而克制。然而其内部,却隐藏着一个令人瞠目的奇迹——
一个无比巨大的透明玻璃穹顶,如同倒扣的碗,将大片天空和山谷绿意温柔地纳入怀中。此刻虽是白天,穹顶材质特殊,光线柔和而通透,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充满未来感的生态气泡之中。
整个空间的设计语言是冷静而高级的科技感,大量运用了顶级原生可持续材料。泛着微妙金属光泽的饰面掺入了回收陨石成分,未经过多雕琢的珍稀木材以最本真的形态点缀其中,诉说着低调的奢华。
没有炫目的金碧辉煌,只有一种沉静、内敛却毋庸置疑的极致品味与科技力量。
新郎准备室中,季砚执早已收拾停当,一切完美无瑕。
然而,随着时间的临近,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又一次问身边的伴郎傅承:“我现在可以过去见季听了吗?”
傅承看着好友这副宛如毛头小子般急切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他无奈地再次确认时间,耐心回答:“我的季董事长,按照流程,还不行。仪式开始前,你们需要从不同的光门同步入场,现在不能见面。”
季砚执拧眉,显然对这个答案极度不满。
傅承真是没料到有生之年能看到季砚执如此没出息又的一面,他想了想,道:“这样,我帮你去看看情况,问问那边准备好了没。”
季砚执闻言,这才不情不愿地:“去吧。”
几分钟后,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季砚执以为是傅承回来了,头也没回,声音还带着点未散尽的躁意。
门被推开。
来人踏入房间的脚步轻而稳,季砚执若有所感,倏然转身。
所有的光线在那一刻仿佛都有了意志,全数聚焦于门口。
是季听。
他穿着与他同系列却更为清雅简约的礼服,站在那里,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层柔和的光晕。精致的修饰让他本就过人的五官愈发清晰出尘,像是被细心描摹的古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季听望着明显怔住的季砚执,轻轻抿了抿唇角,带着些许羞赧。
“我想你了……所以,偷偷过来看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