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到九乡之前,蛮族从来没有见过陈宴。
虽然关于陈宴的传说非常多,但他终究是一个无比年轻的孩子。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如此年轻的人能有这么恐怖的势,只是坐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就能让自己脊背发凉。
这时。
司氏咬牙道:“少帝,为何我儿子罪该万死?”
陈宴:“试问,这普天之下,有谁不知道夏龙玉是我陈宴的人?”
“谁不知道夏龙玉是天才训练营的御用炼器师?”
此言一出。
司氏等人脸色微变。
陈宴靠在椅背上,徐徐说道:“所有人都知道。”
“你们也知道。”
“你说,如果今天夏龙玉被人辱了,我坐视不理。”
“那他日,是否就有人敢欺负我其他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他的语调不快,但声音清晰,令人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司氏抬头望去,只见屋外的光只照亮了陈宴的半张脸,他的另外半张脸与黑暗已融为一体。
“我只有天才训练营这一个家。”
“各位也都知道,我家人的实力都不是很高。”
“但我的仇家非常多!也都非常强!”
“若世人不惧我,畏我,不知我逆鳞为何物,那当我身边之人死在了我仇家之手时,该算是谁的错呢?”
“我会觉得是我的错。”
“所以我会杀掉任何欺辱他们的人,你儿子已经是一个例外了。”
“这就是我的道理,讲的够不够清楚?”
夏天工与司氏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宴并未咄咄逼人,也的确把他的道理讲清楚了。
态度很决绝。
昨天那件事,我不需要给你交代,若想接着谈,就老老实实接受你儿子的现状。
他没死,已经是我网开一面了。
几分钟后。
沉默的夏天工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拱手道:“回禀少帝。”
“昨日之事的确是我儿唐突冒犯,恳请少帝既往不咎。”
其实他心底仍然不太能接受陈宴的“道理”。
可现在陈青山在门口坐着。
你要的解释已经给你了,若你非要争那口气,自然没问题,但你有那个实力吗?
有实力才能跟别人讲道理,没有实力,就只能听别人讲道理,然后点头称是。
同时,陈宴也终于挺起身,面露微笑,心想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那接下来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夏龙玉。”
一声令下。
夏龙玉连忙从桌子底下爬起来,紧张兮兮的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罚站了。
“少少少帝,请吩咐!”
陈宴皱眉,对他这副慌慌张张的模样很不满意。
“未来你与他们要共事。”
“可是你跟他们之间有仇。”
“我认为在矛盾解决之前,你们不可能坐下来好好合作。”
夏龙玉猛的抬头,满目震惊。
“我我我……我跟他们没仇啊。”
陈宴疑惑:“你亲口跟我说,你母亲曾被蛮族皇室杀了。”
“你耍我?”
夏龙玉连忙摇头:“没没没,没有。”
接着,他看向对面的父亲,胆怯的发抖了几下后,低头叹道:“不……不重要了。”
“我那些小事,不值得少帝在意。”
陈宴直勾勾的盯着他:“如果有谁杀了我的母亲。”
“我他妈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你确定要跟我讲不重要?”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重要,还是不重要!”
夏龙玉呼吸急促,眼眶泛红。
一旁,轩辕皱眉道:“哥们别这么懦好吧。”
“现在人就在我们面前,青山就在门口,你在怕什么?没懂啊。”
夏龙玉却迟迟不敢回答。
因为傻子都知道,他母亲肯定是被王后司氏杀的,若他非要这个交代,以少帝的行事风格,今日肯定要司氏偿命!
夏族长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事?
一个男人腰杆子再软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人去死,最后肯定会跟少帝玉石俱焚。
这样一来,少帝将失去蛮族这一笔助力。
这时,周北看不下去了,淡淡道:“龙玉。”
“太初的蛮族大祖就在光阴长河里,我们随时可以把它拉出来,为我们所用。”
“连器之章都不需要找。”
“你觉得对面这几位蛮族的炼器本事,比的上你的大祖吗?而且不朽王大人与之还有私交,想来我们会相处的非常和谐。”
此言一出。
夏龙玉眼神里的茫然陡然散去,低头看向北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