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狩猎大会正式开始。
谢折放了话,凡获猎最多的人可向天子求一个恩典,因此凡是弓马娴熟的男子皆都迫不及待地策马进了山,一些学过骑射的姑娘家更是巾帼不让须眉,跟着闯进了密林。
魏姒目送她们远去,笑道:“宁宁也去玩吧。”
闻星落乖巧地点点头。
眼看侍从牵来一匹枣红色小母马,闻月引揉着手帕酸溜溜道:“妹妹只顾着自已开心,从来不管我的死活。你明知我身娇体弱不擅骑射,却偏要在我面前骑马,你故意欺负我。”
“星落,”闻如云沉声,“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的,你应该坐在这里陪你姐姐才对。”
闻星落利落地翻身上马。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在白鹤书院的时候,夫子请人教过我们骑射弓马,姐姐自已不好好学,临到头一无是处,那是她自已的问题,凭什么要我承担她的无能?”
她说罢,拽着缰绳,潇洒的朝远处湖泊边疾驰而去。
“你——”
闻月引气急,想追上去狠狠教训闻星落,却吃了一嘴的灰。
闻如云也没好到哪里去,新裁的锦袍落了一层灰。
他拿扇子拍开灰尘,连珠炮似的咒骂道:“闻星落,你这个灾星,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家!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蹄子——”
魏姒突然把茶盏重重掷在花几上。
她冷冷瞥向闻如云,“过去闻青松不曾好好管束你们,只纵容你们胡乱作为。如今既到了我的身边,那么就该有个兄长的样子,今后,不准再对宁宁呼来喝去动辄打骂。”
闻如云愕然,没料到魏姒会为闻星落说话。
他无法理解魏姒。
无法理解她忤逆父亲、改嫁他人,无法理解她喜欢闻星落那么个小白眼狼,更无法理解她都封妃了却不肯吹枕边风让皇帝提拔他当高官。
以至于他们兄妹要富贵险中求,不惜靠着谋反来夺取权势。
他攥紧折扇,怨恨地迎上魏姒的目光,冷硬道:“改嫁之人,没资格命令我们。只有闻家妇,才配当我们的母亲!”
“啪!”
魏姒给了他一巴掌。
“二哥!”闻月引惊愕,一边查看闻如云脸颊上的指印,一边不敢置信地望向魏姒,“您为什么要打二哥?!”
“我并不想当你们的母亲。”魏姒盯着闻如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这辈子,以闻青松为耻,以闻家为耻!至于你,你若当真觉得我不配当你的母亲,大可现在就给我写一封断亲书,辞官回乡离开京城!”
闻如云如今在粮料院当差。
虽不是位高权重,却也算个肥差。
他捂着脸,怨毒道:“我的官位是大哥给我挣来的,与你什么相干?!你凭什么叫我辞官回乡?!从小到大你管过我们吗?!你就知道哭,就知道给我们丢人现眼!你没有廉耻,你被父亲送到——”
“砰!”
有人突然大力拽住闻如云的衣领,朝他脸上就是重重一拳!
闻月引发出一声尖叫,定睛去看,却发现动手的人竟然是太子谢序迟!
谢序迟是来给魏姒送回信的。
却不期然,撞到了眼前的情景。
他如同看死狗般冷冷盯着闻如云,“再敢对她出言不逊,孤拔了你的舌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