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苏明哲这个原本白嫩青春的少年人，肤色黑了一个度，更重要的是精气神少了大半，蔫巴巴的。
苏采薇检查了菜地，哭笑不得：“除了角落的韭菜是绿的，其他地方不是秃的，就是刚冒芽儿，这就是你承诺给我的瓜果蔬菜？”
“姐，半个月时间太短了……”
“那我给你三个月，这菜地就能丰收了？”
苏明哲挠头讪笑：“姐，其实我发现自己不是种地的料。”
“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料？”苏采薇追问。
少年人往地上一蹲，迷茫：“姐，我也不知道。”
“让你当兵你去吗？”苏采薇拿了凳子坐在他跟前。
苏明哲眼底亮了一下，又很快摇头：“我小的时候觉得自己长大了也能跟姐夫一样，但现在大了我才知道，我的体能跟姐夫比差远了。”
苏采薇被逗笑了：“你跟他比什么？整个营区能跟他比体能的几乎没有。”
苏明哲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我还是不当兵了，免得给姐夫丢脸。”
想到奔赴他国后就再没音信的陆庆平，苏采薇心头有些发涩，抬手揉了下弟弟蓬松的发顶：“不当兵也好，留在家能给爸妈养老。”
“姐，爸妈连老还远呢，我这么年轻就该出去闯一闯。”
苏采薇被气笑了：“你想去哪闯？你现在的根在农场，农场不给你开介绍信，你连个远门都出不了。”
“是啊，我现在就是被圈起来的小蚂蚱。”苏明哲垂头丧气。
苏采薇戏谑地按了他一下：“小蚂蚱，你想跳出圈吗？”
苏明哲点头：“想啊。”
“那就回农场好好表现，争取获得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苏明哲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工农兵大学跟以后的大学能比吗？”
苏采薇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的嘴就不能把下门？”
苏明哲讪笑揉后脑勺。
因为苏采薇的预知梦，苏家人一早就知道77年会恢复高考，所以苏明哲跟那些在学校混日子同学不一样，他上学很认真，还完成他姐额外布置的课业。
工农兵大学是从前年开始招生的，农场就有一个劳动模范被推荐上学，对方只有小学文化，去上了一年多也没多少长进，至少在苏明哲看来是如此。
苏采薇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看着大大咧咧，其实骄傲得很。
她耐心解释：“等高考恢复还有五六年，你不能这么耽误下去。至于工农兵大学，它或许在选拔上有些问题，但有句话叫做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大学也是这样的。”
“况且，读了这个工农兵大学，你就有了当技术工人的机会，以后可以在实践中提升自己的学识和技术。”
苏明哲眼睛顿时亮了：“姐，你说得对，我要上了工农兵大学，必然要比其他人学得好，以后可以给后来的学生当老师。”
苏采薇被逗笑了，拍拍他的胸口：“有志气，姐看好你。”
十五岁的少年人，该鼓励就鼓励，至于拿到这个名额的困难就不用给他提了。
她和爸妈都会在背后帮他使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