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皱眉:“为何?”
“蝉鸣一世不过秋,君王再久只百年,哪有武极巅峰,问道破碎,寻求长生自在呢?”
周奕嗅着杯中酒气:
“但是,有些时候不能只考虑自己,总有些在乎的人事。”
李世民想到他另外身份:“明白。”
两人碰过最后一杯,各都饮尽。
“世民兄,下次再喝。”
“好,周兄,我们留作下次。”
周奕把酒杯一搁,李世民站起身,两人一道站到船头,白衣一飘,周奕又回到自家船上。
李世民返回船舱,叫人又添酒来,与柴绍、秀宁边喝边聊。
柴绍问:“他说的是真话?”
李秀宁嗯了一声:“他正是当年我们在阳堌听说的那人,没想到短短时日,竟有了这般大的变化。”
“因其太平道出身,有此顾虑自然正常。”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与二哥说这样多。”
她声带宽慰:“看来还是二哥引人瞩目。”
李世民笑了笑,他在想着什么事,便没答小妹的话,一旁柴绍又道:
“应该有不少人晓得他的身份,却也不愿提起。”
李秀宁一边给二哥倒酒,一边说:
“那是自然,他在江淮势头已是这般大,又大败魔门宗师,谁愿意助长其威,再叫他当大贤良师呢。”
“也许他会沦为众矢之的。”
“但此人已是锋芒毕露,万一他顺势而起,真叫乾坤变色,又该如何是好?”
她轻叹一声,想到江淮势力,颇有些苦恼,心中很能体会二哥的心情。
柴绍不由吐槽:
“都赖那个杜伏威,不知他着了什么魔,竟肯让出江淮宝座。”
李秀宁道:
“此人或许是未来大敌,但从当下的江淮格局来看,杜伏威的选择并没有错。”
她见李世民沉默良久,不由问道:
“二哥,你在想些什么?”
“想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咱们的动作必须加快,再等下去,恐怕先机尽失。”
李秀宁重重点头:“杨广即将南下,得让爹立马定计!”
“二哥,还有哪件事?”
李世民端酒站了起来,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目色幽深,徐徐念着:“蝉鸣一世不过秋”
……
夜里,周奕回到船舱,带着一丝笑意回想方才二凤说的一些话。
二凤的才略眼光,确非常人所及。
若只论统兵作战,周奕自觉没有天赋,也没有太大兴趣,与这位难以相比。
但是,此世大为不同。
当今虽是乱世,道统之争反倒更盛。
倘若佛道魔三家同时支持一人,恐怕天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平定。
那样的伟力,谁抗衡谁便要死。
周奕摆了摆了脑袋,不再想这些。
又觉得晚间这一餐,颇多回味。
大抵是“李世民请我喝酒”“我在李世民面前说要争霸天下”这种奇特趣味。
翌日一早。
李世民的船往东,周奕的船往西,奔向不同方向
到淮南八公山附近的码头,周奕收到了南阳的消息。
什么佛道魔共同支持一人,那是不可能的。
这帮人,在南阳大干了一场。
还有,大明尊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