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刻想到起死回生的尉迟敬德。
“一旦他出杀手,敌手感受到的危机,决计与我们这些旁观之人不同,故而随意一爪,就能瞬间破气,斩杀一名江湖高手。死掉的人,也不可能吐露出他的真气秘密。”
“他并非天下最强,却是天下间最危险的人物。”
柴绍旋即醒悟:“看来,那魔门宗师左游仙,也是这样败的。”
李阀众人将清流城外的一剑与昨夜那些仿佛被抽走灵魂的人一比对,既觉奥妙,又感凶险。
他们又想起一件事。
天下间的武学宗师或强或弱,但都极难被杀死。
可是放在这位身上,陈旧的道理似乎讲不通了。
来牧场的三位宗师,一个早早逃命,另外两个被直接斩杀。
近来武学宗师陨落,竟多半与之有关。
杜如晦面沉如水:“往后若与此人相对,要论势为先,较力在后。”
这句话倒是叫他们稍感慰藉。
看他在城楼上调息,也是损耗严重。
总算没有脱离“人”这一范畴,不过,所谓论“势”,当下这“势”也不在李阀身上,反倒是对方的势更大。
小院中的讨论还在继续。
李秀宁微微蹙眉,有些担忧地望着自家二哥。
二凤在看望尉迟敬德过后,便在院落门口久久伫立,一直遥看远空。
“二哥,你在看什么”
“看那金乌。”
李秀宁望向逐渐升起来的太阳。
又听二哥悠悠说道:
“自秦王扫六合至今已近千年,日月交替,照耀过一位又一位帝王,最终归寂皇陵,记录在史官笔下,鼎盛的王朝,与这轮太阳相比,只是一个瞬间。”
李秀宁收敛眼中异色,冷静道:
“话虽如此,但大丈夫活一世,志存高远,便是追求轰轰烈烈,哪管什么日月不朽。百年光阴,已够精彩。”
她还想劝说,忽然二哥转头看她。
“宁妹,我问你.”
“二哥请问。”
“你觉得上次在船上,他说的是真心话吗”
李秀宁自然晓得“他”指的是谁。
那些话像是真心的,但见到二哥这个样子,心中总有些担忧。
便换了个说法:
“此人心机深沉,又神神秘秘,小妹哪里看得透,怎知他真心与否”
李世民透过话语,读懂了她的戒备。
又转头看向天空那个大火球:
“高柳鸣蝉,一夏之盛。日月轮转,亘古不变。”
“喂,二哥,你醒醒吧。”
李秀宁翻起白眼,她从未想到,自家二哥还有这般念想。
以前可是半点也看不出来。
此地不可久留!
再和那个周大都督接触,二哥就要入魔了。
“这次我们也算尽力与牧场结下善缘,昨夜一战过后,秀珣有很多后事要处理,二哥,我们还是早日回关中。”
李世民也知道时间紧迫:“得让爹尽快知晓这边的事,休整一天,明早便走。”
当日下午,李秀宁便找到好友商秀珣。
得知李阀的朋友要走,场主立刻摆下晚宴。
待夜色降下,众人在内堡推杯换盏。
商秀珣找到李秀宁说话,要她多留几日。
李秀宁自然拒绝。
她与场主说话时,目光总朝侧边飞。
二哥又与周大都督混在了一起,他们一边嘀咕一边喝酒,也不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