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试试看吧,陛下什么心意,我也难以猜透。”
之后,他们又以张须陀、尤宏达这支大军为思路认真谋划。
本来是要扳倒宇文阀的,结果变成了拯救独孤阀。
等一切都商议完,天已昏黑。
独孤盛望着侄女将周先生带走,不由自主朝北方看了一眼。
心中总有些惭愧,一把年纪还被老娘惦记着。
之前独孤霸在时,他俩‘卧龙凤雏’还能商议一番,此时却孤掌难鸣。
等人全都走后,从内堂之后,徐徐走出一名打扮得体的妇人。
独孤盛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夫人要说什么?”
张夫人来到他身边:“这周先生虽才来江都,但他是旁观者,比你们这些当局者看得清楚,加之他是娘亲安排的帮手,夫君应重视他的意见。”
小老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你直说老夫见识短浅便是,何必这样委婉。”
张夫人又问:“对了,你可听娘亲提起过这人。”
“没有。”
“那倒是奇了,凤儿与他像是不生分,又会我家的秘传身法,娘亲何时调教了这样一个出彩的人物出来?”
“哼,我倒觉得不像。”独孤盛摆了摆脑袋。
张夫人问:“哪里不像?”
“老娘强势霸道又护短,性格和她的杖法一样烈,这小子哪像是她教的,起先我们讨论半天,他一直听也不说话。可一开口,就把我们否定完了。”
“这倒是你编排了,凤儿不就是娘亲教的?”
张夫人凭着一丝直觉,忽然又问:“他和凤儿是什么关系?”
小老头扭头看她:“能有什么关系?”
张夫人道:“我总觉得凤儿有些奇怪,前几日她闷着心事,许多天也不见笑,今日见了这周先生,虽然她没表露什么,我却感觉她一下有了变化。”
“呵呵.”
独孤盛连连嘲讽:“你这妇道人家说什么感觉,其实比我会编排人,他俩此前绝不认识,今日在门口差点打起来,我贤侄女只爱练武,老娘给她来信,她自然高兴。你却要扯什么儿女情缘,真是闹笑话。”
“这样啊”张夫人拖着尾音时已是迅捷出手,捏住了独孤盛命运的后颈。
“夫人有话好说.”
夜色完全降下时,周奕随便吃了一餐,便在后院亭楼东厢中更换衣物。
从书生打扮变成了黑衣夜行侠。
房门吱呀一声,又进来一名黑衣人。
“给。”
小凤凰递来一方黑色面巾。
“你倒是什么也不缺。”
“前几日我想寻三叔,晚间也曾出去探查,又不可暴露身份,只能蒙面行事。”
她说完又问:“你打算去哪?”
“去找来护儿。”
“为何是他?”
周奕一边将黑巾系上一边道:
“能得杨广信任的人不多,他算一个。我觉得你二叔不一定能成事,加他一个,叫张须陀大军进城的成功率更高。
更何况,他儿子来整也手握一军,若是从淮水以北调来,正好与尉迟胜相对。没来整碍事,我也好朝通济渠上游发展,一举多得。”
独孤凤嗯了一声:“听你的。”
“走吧,还得你带路,来护儿家在哪里我都找不到。”
二人一个点跃上到房顶,伴着夜色朝东去。
临近亥时,长街夜市,依旧热闹。
罗绮之肆未掩,听到胡商贾客,操殊方之音。
这位大将军喜欢喝酒,靠近“来府”,多有酒坊。
那些酒肆前高悬青帜,新醅初熟,香气袭人。
一闻之下,虽不及老鲁的六果酿,却也带着扬州风情,撩拨人心。
周奕站在一栋五层高的楼宇上,把身旁矮他半个脑袋的倩影朝后一拉。
“你做什么?”
“看你馋了,给你打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