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那些鸽子全在屋瓦上啄米,扑棱翅膀飞来飞去。
范小姐也不懂他在干什么。
周奕气定神闲,摆弄起侯希白留下的画笔,随手在纸上画了一只大鹰。
“大都督也懂画”
“略懂。”
蓝衫少女看向侯希白画的范采琪,好奇问:“你会画这种吗”
“会呀。”
周奕纯是闲的逗她玩:“不过我的画向来是五百金一幅,青姑娘给钱,我可以给你画一幅。”
“你怎这样财迷,我可没那么多金子给你骗。”
少女抱怨一声,又提议道:“画作是清雅之物,曲艺也是如此,你画一幅画,我还你一首箫曲。”
“你会”
她拿出一根系着红色绳结的竹箫:“我也略懂。”
周奕心道有趣:“江都宫月,你会奏”
她颇有信心:“当然。”
周奕朝她清秀的脸上扫过一眼,心中留了印象,随即执笔作画。
范采琪本想问问周奕之后的安排,见他作画,不由站过来瞧了瞧。
在她看来,周奕的画作普普通通。
与侯公子画自己的那些画没法比。
而且
范采琪看了看画,又看了看一旁的青姑娘,一直摇头。
虽然画的是一个人,却是小了好多岁。
画中十三四岁的女孩抱着一个酒葫芦,看上去灵动又调皮。
周奕只是随意之作,画得很快。
范采琪有话直说:“周公子,你画的不如侯公子。”
周奕听罢,心中警醒。
倘若侯兄提议画范小姐,那是一定要拒绝的。
“青姑娘觉得呢”
少女捧着绢帛,认真点评道:“虽不值五百金,但是小女子已经满足了。”
也不用周奕提醒,她拿出竹箫,吹起江都宫月。
一管箫曲,徐徐回荡。
片刻后,周奕出声打断:“青姑娘,曲有误。”
范采琪没那么讲究:“这不挺好的”
“不,有些青涩,甚至是生疏。”
范采琪打抱不平:“我在成都曲馆也听过旁人奏此曲,远不及青妹,周公子要求太高了。”
周奕则道:“我在临江宫中听过,那时的曲调悠扬而有余韵,正合江都宫月的精髓,否则老杨也不会那样喜欢。”
“哪个老杨”
“就是杨广。”
范采琪不由瞪大眼睛:“你和杨广一起听曲岂不是天方夜谭。”
“这种事不算稀罕,骗你作甚,那日,杨广还请我喝酒。”
周奕充满底气,轻轻一笑。
转而看向蓝衣少女:“曲有误,我可有说错”
江都宫月乃是杨广所作,周奕这会儿很有发言权。
少女却从容微笑,指着周奕作的画:“我以大都督画中年岁来吹曲,自然如此。”
嗯
周奕微微一怔,感觉自己打趣不成,反被逗趣了。
不由仔细打量她几眼,心中有了猜测:“敢问青姑娘芳名。”
少女一字一句道:“青色的青,竹子的竹,小女子就叫青竹。”
一旁的范采琪正待插口,忽听到一阵“咕咕咕”鸽子叫声。
眼前“唰”的一声,一道白影子闪了出去。
她打小跟着老爹习武,手上功夫也不弱,可当下人影一闪,两眼竟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