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在过去这一年里,我弟弟将这些钱财,或直接赠予,或购买贵重礼物,总计花费了不下百两之巨,全数都送给了那潭女。”
“如今,我家却是再也拿不出那八十八两银子的聘礼了……”
席照雪说到这里,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悲愤,眼眶微红。
朱允熥闻言,亦是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惊诧不已。
他原以为这种狗血离奇、道德沦丧之事,只会发生在自己穿越前那个光怪陆离的后世。
没想到,在大明王朝,就已经有如此荒诞不经的事件存在了吗?
不过,这种婚姻纠纷,随便找一个地方官衙去告不就行了吗?
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也不至于要拦驾告御状吧?
朱允熥正待开口询问,席照雪却又接着说了下去:“我弟弟得知潭家索要巨额聘礼的消息后,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万念俱灰。”
“他心急如焚地跑去质问潭女,但那潭女却避而不见,似是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躲藏起来,不愿见人。”
“我弟弟在万念俱灰之下,一时冲动,竟然投江自尽!”
说到此处,席照雪声音哽咽:“幸亏有路过的好心人及时相救,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当时我想着,此事也怨不得旁人,只能怪我席家命途多舛,识人不明,才遭遇了这样的不幸。”
“既然那潭家不愿嫁女,那也只能作罢,强求不得。”
“至于花掉的那些钱财,便当是扔进江里打了水漂,认栽便是。”
“不料,我家本着好聚好散的念头,说拿不出聘礼,提议解除婚约之后,那潭家反而变得更加不依不饶,得寸进尺!”
“他们竟然反咬一口,硬说我弟弟私下里与潭女暗通款曲,破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身子。”
“如今又说是始乱终弃,将其无情抛弃,枉顾人伦!”
“他们扬言,我家无论如何都得拿出八十八两银子的聘礼,将那潭女娶过门,否则便与我席家没完没了,不死不休!”
席照雪越说越激动,语气中的愤怒与委屈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
“可我问过我弟弟,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我,自己虽与那潭女私下见过几次面,却始终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举,更未曾触碰过人家姑娘的清白之躯。”
“那这潭家所言的那些污蔑之词,又是从何说起呢?!”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无奈之下,我便私下去打听潭家以及那潭女的真实情况。”
“心中原想着,只要那潭女仍是处子之身,找人来验一验,那我弟弟的冤屈自然就能洗清。”
“潭家也没有理由死赖着我席家!”
“谁知这一打听,顿时让民女大吃一惊!”
“有人私下里传闻,说那潭女竟然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