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高声宣读皇后懿旨,当众说出皇帝在西山猎场遇难,皇后召长安王夫妇回京奔丧。
皇帝驾崩,藩王回京,此时皇后召长安王夫妇回京也合乎规矩。
可偏偏这么大的事,霍峥留在京城那边的眼线暗桩全部都没传回消息来。
若真是母后在主持大局,那怎么会拔除他留在京城的人?
春枝清楚王皇后是个谨慎的人,若是母后真要她和霍峥回京奔丧,定然会先派亲信来西州送消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下一道懿旨。
夫妻二人各自思忖着,不约而同想:
绝不能就这样回京城。
孙公公见长安王夫妇迟迟没有应声,不由得催促道:“长安王,王妃快接旨吧。”
“突闻噩耗,我、我悲痛欲绝、心痛如绞……”
春枝捂着心口装出一副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模样。
“来人,请大夫!”霍峥连忙上前扶住她,紧张万分道:“你撑着些,大夫马上就来了。”
“长安王……王妃?”孙公公没想到长安王妃会忽然来这么一出,顿时有些急了,“皇上驾崩,藩王回京奔丧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半点也耽搁不得啊!”
霍峥扶着春枝,正色道:“本王自然知道不能耽搁,可本王的王妃都这样了,一时半会儿怎么能赶路?”
孙公公说:“王妃去不了京城,那就请长安王先行回京,皇后娘娘说了……”
这话一出,原本虚弱地站都站不住的春枝忽然又活了,她站直了,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宦官,“孙公公,你手中这道懿旨当真是皇后下的吗?”
她说:“又或者,我换一个更直接的问法,你当真是皇后娘娘的人吗?”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皇后要召长安王夫妇回京自然要派心腹之人来。
孙公公刚要应声,就听见春枝又道:“母后把我当做女儿一般疼爱,孙公公若是母后的人,方才见我突发急症怎会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只想着催王爷赶紧回京?”
孙公公哪见过长安王妃这种路子,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立刻举高了手里的懿旨:“奴才方才是急晕头了,所以才没顾上关心王妃。但奴才的确是皇后娘娘的人,您看,这懿旨上还盖着皇后娘娘的金印,岂会有假?”
霍峥一把将皇后懿旨夺了过去,指着上头的印章说:“长宁幼时顽皮,曾不小心把母后的金印砸了,金印的右上角凹进去了一块,可这懿旨上的印章却是完整的。”
他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懿旨都敢作假!”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立刻就让人把孙公公和他带来的人都拿下来了。
孙公公还想争辩,被江河一个布包塞住了嘴,顿时就只能发出呜呜呜声了。
霍峥吩咐众人:“京城有变,贼人猖狂,把他们压下去严加审问,一定问出背后主使!”
“是,王爷!”
江河带着侍卫们将孙公公等人押了下去。
一众西州官员就着此事议论纷纷。
春枝小声问霍峥,“嫣然真把母后的金印摔坏了?”
霍峥与她低声耳语道:“我胡扯的。”
春枝睁大了一双美眸,“那你还说的跟真的似的?”
霍峥正色道:“王妃演技如此精湛,为夫自然也不能差的太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