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我肯定约束好他们,绝不过来打扰各位。”
他当即大声保证道对此,马库斯却只是颇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是施捨般的“宽宏大量”:
“天亮之前把东西都准备好,肉、麵包和乾净的水!別耍样!”
说完,便猛然转身,大步走回屋子里那张摆在客厅的木椅,重重坐下,仿佛多一秒的交谈都让他感到难受。
双眼直直地望著前方的凶恶身影消失在门框之后,克拉帕姆原本挺直的身板募地一缩,本就疲倦的面容更显苍老,汗水已是將其背后的衣衫染湿。
“汤姆,亚伯他怎么样”
他关切地询问著那名被半兽人一巴掌扇出木屋的男主人的伤势。
在得到了並无大碍,只是短暂昏厥过去的回答后,才又鬆了口气。
將一旁人群中的迈克招了过来。
“我屋子里还有些醃肉,等会你过来拿了走,再去村里仓库取一些乾粮,用牛车运来,我给他们送去。”
见对方点头,才又转向一旁正於村中农妇们安慰下惊魂未定的妇人,与脸色苍白抽泣著的少女“亚伯家的两个,村子东边我记得还有座空屋吧,安顿她们过去住下。”
“记得刚才那位冒险者大人说的,不要靠近这里。”
“其他什么事明天再说,大家都散了吧。”
目睹全程,见克拉帕姆將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旁边被这边动静引来的村民们,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自然也不敢再多停留。
帮著汤姆几人,背上受伤失去意识的亚伯,打算送回自己屋里医治。
克拉帕姆朝两边扭头,想要寻找那道看似没有出面,实则大概率改变了那位凶恶冒险者想法的年轻身影,当面代表村子,代表亚伯一家向对方表达感激。
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片无声黑暗。
无奈作罢,只能等天亮之后再带著亚伯一家登门当面道谢。
“篤,篤,篤。”
寂静的房间里,指尖敲击著刀柄的细微声响,以一种好似心臟跳动般的急促频率,在空气中悠悠迴荡。
马库斯闭目坐在椅子上,哪怕並无其他明显动作,却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压抑不住的烦躁。
半兽人戈尔格则像是一头被强行勒住拴绳的野兽,在屋內来回焦躁步,不时看向一旁的队长,粗重的鼻息声显得格外刺耳。
山地矮人石腹缩在一旁角落,看似正盘点著他在屋子里搜到的財物,一双滴溜溜闪烁著精光的眼睛,却又偷偷打量著前方的两人。
身材高挑窈窕的游侠双手环抱胸口,靠在窗边没有说话。
这诡异的寂静並没能持续多久。
戈尔格终於忍不住了。
伴隨著一声野兽般的压抑喉音,他猛地上前两步,沉重的步伐仿佛能將地板踩裂。
巨大的阴影瞬间將坐在木椅上的马库斯笼罩,但碍於他在队伍中的威信,半兽人並不敢过於靠近,而是於其身前三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獠牙表面的涎水在壁炉火光照耀下折射粘稠的光,带著浓浓腥臭的口气喷涌到凶恶男人的脸上“头儿!”半兽人的声音好似闷雷般在房间內炸响,“为啥!为啥不让戈尔格碰那个人类小娘们儿!”
布满茧子的大手在空中虚握,仿佛捏碎了什么般,手背上青筋暴突。
“戈尔格拳头大!她们就是戈尔格的!谁敢抢,戈尔格就把他敲成肉酱!”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如雨般下落,粗大的镶铁木棒被下意识紧,发出滯涩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