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姨娘怀里紧紧抱着的,根本不是我弟弟,而是一个假襁褓!
那襁褓根本就不是我弟弟用的那个,只是当时丫鬟婆子们只顾着追人,没有留意顾姨娘抱着的,根本不是同一个襁褓!”
燕家兄弟们显然早就知道内情了,赵时晴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真实情况。
她怔了怔:“所以顾姨娘还有同伙?趁着乳娘回去叫人的空当,同伙和顾姨娘换了襁褓?咦,按理说,孩子被抢走,乳娘第一反应不是应该马上去追吗?她怎么还返回来叫人了?我不知道你们福王府的情形,但我知道其他王府,走几步就能看到下人,那乳娘只要喊一嗓子,就能有人过来吧。”
赵廷珞冷哼:“阿宝哥你也看出来了是吧?呵,当时我家的人硬是没人去查这个乳娘,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顾姨娘的丫鬟春香身上,待到从府里一个角落里找到春香时,我弟弟已经不见了踪影,春香根本没有参与这件事,她是被顾姨娘故意支开的。
隔了两三日,我们家才查到那个乳娘身上。
原来,这乳娘的弟弟欠了赌债,而且那就是个烂赌鬼,乳娘的银子十之八九全都给了她弟弟。
府里给自家孩子找的乳娘,都是查过家世人品的,只是当时只查了这乳娘的夫家,却不知她还有个赌鬼弟弟,如果知道,一定会把她逐出府去。
顾姨娘便用这件事威胁那乳娘,让她配合,所以她便眼睁睁看着顾姨娘把我弟弟抢走了。”
赵时晴问道:“然后呢,既然顾姨娘抱着跳湖的是个假襁褓,那你弟弟呢,他应该还在府里,四个月的孩子,肚子饿了会哭的吧,没人听到小孩哭吗?”
赵廷珞缓缓摇头:“四年多了,我们家一直在找,但都如石沉大海,我弟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赵时晴又问:“问句不该问的,你别介意。顾姨娘的孩子是不是你娘”
赵廷珞也不隐瞒:“是,就是我娘干的,后来我弟弟丢了,我爹便怪罪到我娘头上,说是我娘不积德,报应在我弟弟身上,我娘挠花了我爹的脸,还趁我爹不在,把另外两个姨娘全都发卖了,我爹要休妻,我娘便告到皇后娘娘面前,还把我留在宫里,她说担心我爹拿我出气。”
赵时晴叹了口气,福王府妻妾之争,祸及孩子,一个没有出生就被落胎,另一个本是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如今却下落不明。
顾姨娘已死,这件事便死无对证了。
“那啥,我有一个朋友,他在四年前捡过一个婴儿。”
赵廷珞豁的站了起来:“哥,你说真的?那孩子呢,他在哪里捡的?”
赵时晴忙道:“你先别急,那孩子暂时没在京城,不过我写封信,就能有人把他送过来。他是在胭脂巷的一家小倌堂子外面被捡到的,当时他穿的小衣裳,用的是比丝绸还要昂贵的三梭布。”
赵廷珞呆呆地看着赵时晴,忽然开始解身上的衣裳。
“嗨嗨嗨,有话好好说,别一言不和就脱衣裳啊!”
燕九扑过来要抱他,赵廷珞却用力推开他,继续脱衣裳,外面的大衣裳脱下来,再把里面的丝棉夹袄也脱下去,便露出雪白的里衣。
“阿宝哥,你看,是这样的三梭布吗?我娘说小孩子肉皮子嫩,三梭布最柔软。”
话音未落,一道阴影从头而落,接着,赵廷珞小小的身体便被一件厚实的大斗篷包裹起来。
一抬头,甄公子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十岁了,还要动不动就脱衣裳,羞不羞?”
赵廷珞小嘴扁了扁,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赵时晴一怔,从第一面开始,这小孩就像个老油条,没想到他还会哭。
她瞪了萧真一眼,然后便拉过赵廷珞:“好彪彪,不哭了,乖了。”
噗哧一声,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大家轰堂大笑,毫不顾忌还在哭泣的赵廷珞。
赵廷珞抹了把眼泪:“你们这些坏蛋,我都哭了,你们还笑,哼,我不哭了。”
离开卫国公府时,赵廷珞没有回宫,也没有回福王府,他厚着脸皮跟着赵时晴回家,他要找泥鳅,好好问问小宝的事。
赵时晴把他放在家门口,让凌波带他进去找泥鳅,便和萧真一起去如意舫。
在车上,她说了林贤的事,并且说了自己的怀疑:“燕大侠一定有所隐瞒,回头我还要问问他,也不知道林贤的表哥有没有找到。还有杨胜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查。”